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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霍村训练基地静悄悄的。
俱乐部主楼里,在通往主教练办公室的走廊尽头,一个高挑笔直的身影安静地伫立在紧闭的橡木门前。
正是严渊。
今天,他穿着宽松的霍芬海姆训练服。
额角伤口基本已经看不到了,他的右大腿上基本也好的差不多,但还有最后一丢丢得不适。
然而,比起身体上的这点不适。
此刻盘旋在严渊心里的愧疚感和悔意,才真的让他不适。
今天,他必须在这里,向一个人说出心底的话。
“哒…哒…”
走廊的安静被熟悉的脚步声打破。
脚步声略显疲惫,却依旧带着明确的节奏感。
严渊抬起头。
纳格尔斯曼的身影出现在走廊那头,正朝着办公室走来。
他手里提着一个皮质公文包,穿着熨帖但略显褶皱的西装外套,脸色透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憔悴,眼下的乌青即使微光下也清晰可见。
尽管那场比赛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但伯纳乌之夜和后续的诸多压力,显然依旧残留在他身上。
他低着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直到快走到办公室门前,才看到门前的严渊。
“严?” 纳格尔斯曼有些意外,停下脚步,眉头微蹙,打量了一下爱徒,
“你……怎么这么早在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但那份温和里带着一种经历过大起大落后沉淀下来的疲惫。
纳帅看向严渊的眼神里依旧沉淀着深切的关心。
他本能地扫了一眼严渊右腿的绑带:
“腿感觉怎么样?不是让你多休息吗?怎么今天起来这么早?”
严渊没有立刻回答。
他看着教练疲惫而关切的脸。
那张脸上不久前在医院里为他涕泪纵横的画面瞬间涌上心头。
终于。
严渊酝酿了一晚上的勇气和情感,在这一刻再也无法抑制。
严渊深吸一口气,然后。
他没有说话,而是突然上前一步。
以一种果断而带着强烈情感的力道,张开双臂,紧紧地拥抱住了他的主教练。
纳格尔斯曼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
公文包“哐当”一声掉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他完全没有预料到这样。
严渊有力的手臂环绕着他,额头几乎抵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个一向沉稳自持的少帅,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措手不及。
几秒钟的死寂后,纳格尔斯曼才下意识地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弟子的后背,声音带着惊愕和更多的疑惑:
“严?你这是…怎么了?” 他感觉到严渊拥抱的力道异常之大,甚至微微带着一丝颤抖。
“教练…”严渊的声音从纳格尔斯曼的肩膀处传来,闷闷的,却像打开了情感的闸门,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和哽咽: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严渊微微松开手臂,向后退了半步,没有捡地上的公文包,而是抬起头,眼眶已经通红。
清澈的目光直视着纳格尔斯曼惊讶甚至有些茫然的双眼。
他开始说话,声音不再是球场上的冷静或平日的温和,而是充满了急切、悔恨和剖白自己的迫切:
“教练…我很对不起…为我那一晚在伯纳乌的所作所为…为我那该死的固执和幼稚……” 他的语速很快,像是要将憋在心里的话倾泻而出,每一个字都带着重量砸在地上。
“我当时…我只知道拼!只知道必须赢!只知道不能放弃那怕一丝希望!但我…我根本没想过…我拒绝下场…我在那里硬撑着不倒…这根本不是什么勇敢!也不是担当!”
严渊激动地摇着头,大颗的泪珠已经不受控制地滚落,滑过他写满悔意的脸庞:
“那是自私!彻头彻尾的自私!我光想着我的责任,想着进球…想着证明什么……可我从来没有站在您的位置上想…
从来没有想过您在边线旁看到我血流满面还在场上挣扎时…有多煎熬!多想立刻把我换下来!
可我…可我却像个傻子一样挥手拒绝!一次又一次地拒绝您的好意!无视您的担忧和职责!”
纳格尔斯曼的眼神从最初的惊讶,渐渐变得复杂、动容。
他看着面前泣不成声的爱徒,听着他那嘶哑嗓音里蕴含的深刻自责。
这一瞬间,纳格尔斯曼心中那根一直紧绷的自责和担忧的弦,似乎被某种东西轻轻拨动了。
“我让您…在最该果断行使主教练权利的时候…为了我的倔强…陷入了煎熬和痛苦!赛后您在医院…在我爸妈面前那样自责…那样愧疚地落泪……可那根本不是您的错!
是我!是我逼得您无法履行保护我的责任!是我让您承受了本不该承受的压力和痛苦!” 严渊的声音越来越高,激动地挥舞着手臂,额角的伤口在晨光中愈发刺眼,
“还有我的爸妈…您看到了他们那晚有多伤心吗?我…我光想着踢球,却忘了自己是他们唯一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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