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穆然闻言,虽心中仍有些许气恼,粉嫩的脸颊微微鼓着,但终究还是未再多言。
她莲步轻移,裙摆上的缠枝莲纹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上前一把拉住林大伟的衣袖,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拽着他径直朝辛格的书房走去。
走廊两侧悬挂着的水墨画在灯笼的映照下,透出淡淡的墨香,空气中弥漫着书卷的气息。
行至书房门前,那扇雕花木门厚重而古朴,辛穆然停下脚步,松开手,对着林大伟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自行入内,而她则乖巧地退至房门之外,身姿挺拔如松,侧耳倾听屋内二人的交谈,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
林大伟整理了一下衣衫,轻轻推开书房门。
屋内陈设简洁而雅致,书架上摆满了古籍,散发着岁月的沉香,一张宽大的梨花木书案摆在中央,案上放着笔墨纸砚,旁边还燃着一炉檀香,青烟袅袅,空气中满是宁静祥和的气息。
他步入书房后,再次向着坐在书案后的辛格拱手行礼,动作标准而恭敬。
辛格面色淡然,眼中带着审视的目光,抬手示意道:“不必多礼,请坐吧,来人,看茶。”
话音刚落,门外便走进一位身着青衫的小厮,手脚麻利地奉上两杯热气腾腾的香茗,茶杯是精致的白瓷描金盏,茶汤碧绿清澈,散发着诱人的清香。
然而,林大伟并未依言落座,更未曾伸手去端那杯刚刚奉上的香茗。
他目光炯炯地直视着辛格,眼神中带着一种洞察世事的锐利,开门见山地问道:“相国大人,不知您近日可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
他的声音不高,却在安静的书房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辛格听闻此话,原本平静如水的双眸突然闪过一丝光亮,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他神情变得愈发严肃起来,身体微微前倾,沉声道:“哦?你倒是说说看。老夫倒想听听,你能看出些什么。”
林大伟目光迅速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从书架上的书籍摆放,到书案上的公文堆积,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线索。
接着,他面色凝重地开口说道:“难道所遇之事乃是关乎立太子之大事?”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书房中炸响。
辛格并未言语回应,仅是微微颔首,表示默认,而后依旧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林大伟,眼神深邃,似乎想要从他的神情变化之中捕捉到更多信息,探究他究竟是真有过人的洞察力,还是仅仅是猜测。
林大伟察觉到窗外似有动静,那是一种极其轻微的呼吸声,若非他曾经修为深厚,对气息极为敏感,根本无法察觉。
他遂不动声色地向辛格递去一个眼色,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并用手指轻轻指向窗户方向。
辛格久居官场,早已练就了察言观色的本领,立刻心领神会,对着窗外高声喝问:“窗外究竟是何人?”
声音洪亮,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只听得窗外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回答道:“回大人,是小人莫哈儿。”
林大伟一听这声音便立刻辨认出来者身份,此人正是先前与辛格一同返回府邸的那位管家,当时他就站在轿子旁,神色恭敬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
辛格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之色,眉头微蹙,语气生硬地吩咐道:“此处已无要事,你速速退下,守住院子入口,不得放任何闲杂人等靠近此地。”
他深知立太子之事关系重大,绝不能有丝毫泄露,即便是自家管家,也不得不防。
莫哈儿恭敬应诺一声 “是,大人” 后,转身离去,脚步声由近及远,直至消失不见。
待确认周围再无他人,辛格方才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回到林大伟身上,眼神中多了几分欣赏,开口说道:“现在可以说了,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此时,站在书房门外的辛穆然则暗暗挑起大拇指,心中不禁对林大伟又多生出几分钦佩之意。
有关皇帝欲立太子这件事情,辛穆然也曾偶然间从祖父辛格口中听闻一二,但由于此事牵涉甚广、错综复杂,涉及到朝堂之上的各方势力,连祖父这样历经风雨的老臣都一时难以定夺。
毕竟兹事体大,关系到宫廷内外诸多势力之间的博弈与平衡,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轩然大波,甚至动摇国本。
因此,即便在自家府邸内商讨,也需慎之又慎,以防消息走漏被各方眼线察觉。
而眼下看来,林大伟不仅心思缜密,能够洞察细微之处,并且应对得当,临危不乱,着实令辛穆然刮目相看,心中的好奇也愈发浓厚。
林大伟微微俯下身来,仿佛生怕被旁人听见一般,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缓缓开口道:“现如今这局势,错综复杂到了极点!据我所知,衍皇似乎有心将其幼子古溪之册立为太子,那古溪之年仅十岁,聪慧伶俐,深得衍皇喜爱。然而,那大皇子古天风与二皇子古乐行又岂能善罢甘休?大皇子生母乃是皇后,背后有外戚势力支持,在军中颇有威望;二皇子则文采出众,拉拢了一众文官,在朝堂之上亦是根基深厚。这两位皇子在朝堂之上可谓是各显神通,拼命拉拢各方势力,渐渐地便形成了一种割据对峙的紧张局面,整个朝堂都被这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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