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之门方向的阴风愈发狂暴,如同无数亡魂在同时哀嚎,呼啸声穿透魂体,让在场的阴差都感到一阵心悸。
黑色的雾气如同活物般翻滚着,每一次涌动都伴随着数十道狰狞的鬼影 —— 有的鬼影缺胳膊少腿,残肢处还挂着断裂的锁链。
有的鬼影面容模糊,却能看到七窍中渗出的黑色血珠。
还有的鬼影蜷缩成一团,发出如同婴儿啼哭般的诡异声响,却在靠近阴差时突然暴起,用尖锐的指甲抓向阴差的魂体。
那些从地狱之门逃出的冤魂厉鬼,与寻常亡魂截然不同,每一只都带着足以颠覆秩序的戾气:
走在最前方的是 “血怨鬼”,他们周身缠绕着凝固的黑血 —— 那是生前被虐杀时残留的血液,死后凝结成怨力,黑血滴落地面时,会在冥铁石上腐蚀出细小的坑洞。
他们的指甲泛着森白的寒光,长度足有三寸,一爪便能将阴差的玄铁锁链抓出三道深痕,若是抓在魂体上,更是能直接撕下一缕魂气,让阴差疼得嘶吼。
空中盘旋的是 “骨翼厉鬼”,他们生前多是战死的士兵,死后魂魄被地狱之火灼烧,长出蝙蝠般的骨翼 —— 骨翼上没有血肉,只有泛着冷光的白骨,每一根骨节都锋利如刀,在空中俯冲时,翅膀划过空气的声音如同鬼啸,尖啸声能穿透阴差的魂体,让其陷入短暂的失神,而这片刻的失神,足以让他们被其他厉鬼撕碎。
最令人胆寒的是 “蚀地鬼王”,他们体型庞大如小山,皮肤布满流脓的伤口,伤口中还蠕动着细小的 “怨蛆”—— 那是怨气凝聚而成的虫类,掉落在地面上会快速钻进土壤,腐蚀周围的阴气。
他们每一步踏下,都能让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裂缝中会涌出黑色的怨力,将周围的阴差牢牢困住,仿佛要将整个鬼域的土地都掀翻,让所有生灵都坠入地狱。
黑无常手持重新凝聚阴气的哭丧棒,棒身泛着浓郁的黑光 —— 他刚才用阴差令强行抽取了周围三成的阴气,才让哭丧棒恢复了些许威力。
他刚将一名扑来的血怨鬼击飞,便感到后背一阵刺骨的疼痛,仿佛有无数冰针在同时扎入魂体。
他猛地转身,只见一只青面獠牙的 “噬魂鬼” 正用尖锐的爪子撕扯他的黑色长袍,那爪子上附着的怨气如同墨汁般粘稠,竟在他的魂体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 伤口处的魂气正在快速消散,露出里面淡青色的魂核,若是魂核受损,他便会魂飞魄散。
“找死!”
黑无常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不顾伤口的疼痛,反手将哭丧棒砸向噬魂鬼的头颅 —— 棒身的黑气瞬间爆发,形成一道黑色光刃,精准地击中噬魂鬼的眉心。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噬魂鬼的头颅瞬间被砸得粉碎,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
可那消散的怨气却如同跗骨之蛆,依旧在侵蚀着他的伤口,黑色的怨力顺着伤口钻进魂体,让他的动作渐渐迟缓,握棒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
“大人!小心身后!”
一名年轻阴差见黑无常遇险,连忙手持玄铁锁链冲了过来。
这阴差名叫小墨,刚成为阴差不到十年,脸上还带着几分青涩,却有着不输老兵的勇气。
他挥舞着锁链,试图将围攻黑无常的三只血怨鬼引开,锁链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缠住了一只血怨鬼的脚踝。
可还没等他将血怨鬼拉开,一只骨翼厉鬼便从空中俯冲而下。
它的骨翼如同两把锋利的长刀,带着呼啸的风声,直直地朝着小墨的魂体劈去。
小墨瞳孔骤缩,想要躲闪却已来不及 —— 锋利的骨翼瞬间划过他的身体,他的魂体如同被撕裂的纸张,瞬间被劈成两半,化作点点黑色光斑,消散在空气中,连一声完整的惨叫都没能发出。
“小墨!”
黑无常目眦欲裂,眼中满是悲愤与自责。
他从业数百年,看着一代代阴差成长、牺牲,却从未像今日这般无力 —— 阴差们如同麦子般不断倒下,阳气仍在缓慢侵蚀鬼域的每一寸土地,地狱之门的裂缝还在不断溢出厉鬼,而他却连阻止这一切的头绪都没有。
就在他被三名血怨鬼、两名骨翼厉鬼合围,哭丧棒的光芒越来越黯淡之际,老河伯突然拄着河魂杖冲了过来。
河魂杖顶端的幽冥珠散发着幽绿的光芒,光芒所及之处,厉鬼们的动作竟瞬间变得迟缓 —— 血怨鬼的爪子停在半空,骨翼厉鬼的俯冲速度慢了一倍,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缠住。
“黑无常大人,先退一退!”
老河伯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 维持幽冥珠的光芒需要消耗大量阴气,他已是千年老鬼,却也撑不了太久。
“这般硬拼下去,我们的阴差迟早会全军覆没,得想别的办法!”
黑无常趁机挥出哭丧棒,将身前的血怨鬼逼退三步,随后退到老河伯身边,喘着粗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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