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清晨,原本应是新一周的开始,对白静萱而言,却像是坠入了更深的冰窟。奶奶夜里的咳嗽声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哮喘,脸色蜡黄,呼吸艰难。白静萱吓得魂飞魄散,用几乎颤抖得按不准键的手指,终于拨通了120。
救护车的鸣笛声划破了城郊村落的宁静。白静萱紧紧握着奶奶枯瘦的手,坐在飞驰的救护车里,小小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没有人注意到,一只黄色的蝴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和轨迹,紧紧跟随着救护车,最终停在了县医院住院部三楼一间病房的窗沿上。
病房内,消毒水的气味浓烈刺鼻。经过一系列检查,戴着老花镜的医生拿着报告单,眉头紧锁,最终叹了口气,对如同惊弓之鸟的白静萱说:“丫头,你奶奶这病……是肺癌,还好发现得算是早期。但是,得赶紧手术,后续还要化疗,这费用……初步估计,最少先准备十万吧。”
“十……十万?”白静萱只觉得眼前一黑,耳朵里嗡嗡作响,几乎要栽倒在地。这个数字对于她而言,不啻于天文数字。卖了她和奶奶,也凑不出十分之一。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最后一丝强撑的坚强。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过那张沉甸甸的报告单,又是怎么浑浑噩噩地走出医院大楼的。奶奶暂时被安置在观察室,需要尽快缴费才能安排手术。钱,钱,钱!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着她的心。
她没有回家,也无家可回。她漫无目的地走着,穿行在县城边缘那些即将被拆迁的、无人居住的空置房之间。这里荒草丛生,断壁残垣,寂静得可怕。她终于支撑不住,靠在一堵斑驳的破墙上,手中的报告单飘落在地,瘦弱的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压抑了很久的哭声,终于在这无人的废墟中爆发出来,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而有力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片废墟的寂静。一辆线条流畅、造型炫酷的黑色跑车,如同一头优雅而危险的猎豹,碾过坑洼的路面,稳稳地停在了离白静萱不远的地方。流线型的车身、低趴的姿态,与周围破败的环境形成了极其刺眼的对比。
车门如同翅膀般向上扬起,一个身材高大、穿着看似随意却质感极佳的休闲装的年轻男子走了下来。他容貌英俊,气质非凡,与这个小县城显得格格不入。正是张夜。
他关上车门,目光似乎随意地扫过周围,最后落在了那个蜷缩在墙根、哭得几乎脱力的女孩身上。他脸上适当地露出一丝惊讶和恰到好处的关切,缓步走了过去。
“小姑娘,你……没事吧?”张夜的声音温和,带着一种受过良好教育的磁性,“我是从上海过来自驾游的,路过这里,听到哭声……需要帮忙吗?”
白静萱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和眼前这超现实的一幕惊呆了。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看着这个仿佛从偶像剧里走出来的男人,以及他身后那辆她只在电视上见过的豪车,一时间忘了哭泣,只剩下茫然和不知所措。她下意识地想把地上的报告单捡起来藏好,但张夜的动作更快,他已经弯腰,动作自然地捡起了那张纸。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诊断结果和费用预估,脸上瞬间露出了“震惊”和“深深的同情”。“肺癌早期……十万……”他低声重复着,眉头紧锁,然后看向白静萱,眼神里充满了“真诚”的关怀,“这……你家里就你和你奶奶?”
白静萱机械地点点头,还没从这巨大的反差中回过神来。
张夜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用一种轻松却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别担心,这钱,我出了。”
“什……什么?”白静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猛地后退一步,像是受惊的小鹿,连连摆手,“不,不行!先生,我们素不相识,这怎么可以!十万块,太多了!我不能要!”
张夜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个看似洒脱不羁的笑容,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指了指身后的跑车:“十万块?呵呵,小姑娘,说实话,这点钱可能还不够我定制这一身行头。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就当是……缘分吧,我恰好路过,恰好看到了。”
“可……可是为什么?”白静萱仰着头,看着这个高大得需要她仰望的男人,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混乱和警惕,“您为什么要帮我们?我们都不认识您……”
张夜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微微俯身,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看着白静萱的眼睛,反问道:“你想不想让你奶奶活下去?”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击溃了白静萱所有基于自尊的防御。奶奶的生命,重于一切。她的眼泪再次涌出,用力地点着头。
“那就别问为什么。”张夜直起身,语气依旧平淡,“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把这笔钱合理地、不让你奶奶起疑心地交到你手里。直接给,你奶奶那种年纪的人,肯定会多想,也不会安心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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