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自始至终都平静地看着三叔一家的表演,脸上没有任何波澜,既没有因他们之前的贬低而动怒,也没有因他们此刻的巴结而得意。
在他眼中,这些世俗的追捧与贬低,早已如过眼云烟,难以在他道心上留下痕迹。
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那目光平静却深邃,仿佛能看透他们所有的心思。
“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明天一早出发。”林默没有再理会他们,转身对父母说道,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温和,“爸,妈,有些累了,早点休息吧。”
这话语里的逐客意味,再明显不过。
三叔一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王桂芬还想再说什么套套近乎,却被林建民用眼神死死制止。
林建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终只能干笑着,讪讪地道:“对对对,收拾东西要紧,那我们......我们就不打扰了,不打扰了......”
一家三口如同斗败的公鸡,又像是生怕惹林默不快,几乎是踮着脚尖,灰溜溜地退出了林家,与来时那种喧闹和自以为是的优越感形成了无比讽刺的对比。
门被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客厅里,终于恢复了它应有的宁静。
只是那门口堆放如山的贵重礼品,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梦境。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河源镇还笼罩在清晨的薄雾与宁静之中。
林默起得很早,他站在老屋的阳台上,看着楼下熟悉的街景,神识微动,便拨通了孙磊的电话。
“林董!”电话几乎是秒接,孙磊的声音带着一如既往的恭敬和效率。
“我在河源镇老家,今天搬家去镜州,你安排一辆可靠的货车,再调几个稳妥的工人过来帮忙。”林默言简意赅地吩咐。
“明白,老板!我立刻安排,保证用最快速度赶到,绝不会耽误您的事!”孙磊毫不犹豫地应下,甚至没有多问一句。
挂了电话,林默回到屋内。
父母也已经起床,正在做最后的清点,目光在那些承载了数十年记忆的老物件上流连,既有对未来的期盼,也有一丝难以割舍的眷恋。
约莫一个多小时后,一阵沉稳的汽车引擎声打破了小巷的宁静。
一辆崭新的、印着某知名物流公司标志的厢式货车,精准地停在了林家楼下。
车上利落地下来四名穿着统一工装、动作干练、眼神精悍的年轻人。
他们显然受过专业训练,动作迅速而安静,为首的队长快步上楼,恭敬地敲响了林家的门。
“林先生,我们是孙总派来协助您搬家的。”队长语气恭敬,姿态放得很低。
林默点了点头:“辛苦各位了,东西在屋里,有些是旧物,麻烦轻拿轻放。”
“您放心!”
队长立刻保证,随即指挥手下开始有条不紊地工作。
他们动作专业,包裹细致,对林默父母指出的那些看似不起眼的旧家具、老箱子也毫无轻视之意,反而更加小心。
这边的动静,不可避免地引起了左邻右舍的注意。
先是几个早起买菜的老人驻足观望,交头接耳。
“老林家这是要搬家了?搞这么大阵仗?”
“你看那货车,可不是镇上跑运输的破车,是城里大公司的!”
“啧啧,昨天就看到好多当官的和有钱人来送礼,老林家这是真发达了!”
接着,更多的邻居被吸引过来,围在附近,看着那些训练有素的工人将林家的物件一件件稳妥地搬上车,议论声也渐渐大了起来。
“我就说建国家的孩子有出息吧!在江城读大学,那能是一般人?”
“何止是出息!你看这架势,怕是当大官了!昨天吴市丞都亲自来了!”
“了不得啊!老林家这是祖坟冒青烟了!以后咱们这巷子,怕是也要出名了!”
“以后见了林老哥和林嫂子,可得客气点喽!”
邻居们的眼神里,充满了羡慕、好奇,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敬畏。
他们或许不清楚林默具体达到了何种高度,但昨天那场突如其来的高规格拜访,以及今天这专业的搬家阵势,都无比清晰地传达出一个信号——
林家,已然一飞冲天,和他们不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
那个他们看着长大的、有些安静内向的林家小子,如今已成了他们需要仰望的存在。
林默父母听着邻居们的议论,看着他们眼中那种陌生的敬畏,心情复杂,但更多的是为儿子感到骄傲。
他们知道,从今天起,他们的生活将彻底改变。
林默对周围的议论恍若未闻,他只是在工人搬完所有东西,父母也最后看了一眼这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屋后,平静地锁上了房门。
“爸,妈,我们走吧。”
没有隆重的告别,没有喧嚣的仪式,在一众邻居复杂目光的注视下,林默携父母坐上了孙磊提前安排好的、一辆外观低调但内部极为舒适奢华的越野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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