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卧撑对臂力和核心力量要求极高,这些队员平日里连锄头都快挥不动了,哪里做得来?第一个动作下去,就有人直接趴在了地上,手臂抖得像筛糠。
“腰挺直!屁股别撅起来!”赵大勇来回巡视,手里拿着一根木棍,谁的动作不标准,就用木棍敲一下,“这不是让你们装样子!动作不到位,练了也白练!”
王巢走到狗蛋身边,看着少年咬着牙撑在地上,手臂青筋暴起,脸憋得通红,却还是一次次艰难地撑起身体。他才十八岁,骨骼还没长全,三十斤的沙袋已经让他耗尽了力气,俯卧撑更是难如登天。
“撑不住就喊停,没人笑话你。”王巢轻声道。
狗蛋摇摇头,嘴唇咬得发白:“不……我能行,我要活着拿粮食回家,给我娘治病……”话音未落,他手臂一软,重重地摔在地上,眼泪混合着汗水流了下来,却还是挣扎着想要再次撑起。
王巢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对不远处的仆役道:“带他去厨房,给他盛碗肉粥,让他休息半个时辰。”
“公子,我……”狗蛋还想拒绝,却被王巢打断。
“养好了力气再练,才能练得更扎实。”王巢的语气缓和了些,“记住,逞强不是本事,能扛到最后才是真本事。”
狗蛋看着王巢,重重地点了点头,在仆役的搀扶下慢慢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攀爬训练更是炼狱。队员们要背着沙袋,顺着梯子爬上丈高的矮墙,再顺着另一侧的绳索滑下来,往返十次。梯子摇晃不稳,墙上的碎石刮得手生疼,不少人爬到一半就吓得腿软,死死抱着梯子不敢动;还有人在下滑时没抓稳绳索,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吴刚在攀爬时,旧伤隐隐作痛,他却咬着牙,一次次爬上爬下,还时不时回头呵斥队员:“快点!土匪可不会等你们爬稳了再动手!”他脸上的汗水滴落在地上,砸出小小的湿痕,却眼神坚定,没有丝毫退缩。
太阳渐渐升高,毒辣的阳光炙烤着大地,训练场的泥土被晒得发烫。队员们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嘴唇干裂起皮,喉咙里像冒着火。仆役们不停地送来凉水,可水刚喝下去,就被汗水蒸发,根本缓解不了干渴。
正午时分,训练终于暂停。当王巢宣布“去厨房吃饭”时,队员们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向厨房,那模样比见了亲娘还急切。
厨房早已飘出浓郁的香味,大锅里煮着浓稠的肉粥,上面浮着厚厚的油花;蒸笼里蒸着白面馒头,一个个饱满松软;还有一大盆红烧肉,色泽鲜亮,香气扑鼻。这顿饭,比他们过年吃得还要好。
队员们端着碗,狼吞虎咽地吃着,没人说话,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和满足的吞咽声。老栓捧着碗,眼泪掉了进去——他已经三年没吃过这么香的肉了,上次吃肉还是儿子出生的时候。他抬起头,看向训练场方向,心中暗下决心:就算是累死,也要撑下去,不能辜负公子的这份恩情。
狗蛋坐在角落里,喝着热乎乎的肉粥,感觉浑身的力气都回来了。他摸了摸腰间的伤口,那里被沙袋磨破了皮,仆役给他涂了药膏,已经不那么疼了。他看着不远处的王巢,见公子正和赵副队、吴队长他们说话,脸上没有丝毫架子,心中越发坚定了好好训练的念头。
王巢看着队员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对身边的李管家道:“每天的伙食都按这个标准来,粮食不够就从仓库里提,一定要让他们吃饱。”
李管家点点头,脸上带着赞叹:“公子英明。这些队员吃了饱饭,训练起来果然卖力多了。老奴刚才看了,下午的负重跑,没人再敢轻易停下了。”
王巢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很清楚,这只是开始。体能训练最磨人,前三天是最难熬的,只要撑过去,队员们的体质就会有质的飞跃。
下午的训练依旧残酷。负重跑增加到了二十圈,俯卧撑每组六十个,攀爬往返十五次。有人中途虚脱晕倒,被仆役抬下去救治,醒来后喝了碗肉粥,又挣扎着回到了训练场;有人手上磨出了血泡,用布包扎好,继续咬牙训练;没人再抱怨,没人再偷懒,每个人的眼神都从最初的惊恐变成了坚定,再到后来的狠厉。
王巢始终站在土台上,目光如炬地盯着每一个人。他不喊口号,不做多余的鼓励,只是在有人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轻声说一句“想想家里人”,或是让仆役递上一碗水。他知道,比起空洞的鼓励,实际的关怀和生存的压力,更能激发这些人的潜力。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训练终于结束。队员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草棚,倒在地上就睡着了,连澡都顾不上洗。训练场上传来此起彼伏的鼾声,却没人再抱怨一句。
赵大勇走到王巢身边,看着地上熟睡的队员们,感慨道:“公子,您这法子真管用。这些人早上还像蔫了的庄稼,现在却像是扎了根的野草,韧劲足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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