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吗？
尚可端着刚温好的牛奶走进客厅，看着坐在沙发上翻面试记录的女儿，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切。贺穗宜抬起头，指尖还停留在最后一页简历上，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当然满意。”
话虽这么说，她心里却清楚，今天来面试的二十多个人里，真正能让她眼前一亮的寥寥无几。
“这次招的三个岗位，本来就是试试水，不求多，但求精。”贺穗宜把简历叠好放进文件夹，指尖轻轻敲了敲封面，“现在总算凑齐八个新人，接下来就是看他们能不能接住活儿了。”
尚可把牛奶递到她手里，看着女儿眼底的红血丝，忍不住心疼：“这一周天天熬到后半夜，现在人招到了，也该好好歇歇了。”贺穗宜接过牛奶，她笑着点头：“等忙完申市的事，就歇。”
第二天一早，八个新人准时到厂子报道。贺穗宜没让他们立刻上手干活，而是把所有人叫到会议室，手里拿着一份打印好的行程单：“有件事要跟大家说，”她故意停顿了下，“下周一，我会带一批人去申市拓展生意，想报名的可以先跟家里人商量，周五之前给我答复。”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几个刚毕业的年轻人眼睛都亮了。
申市啊，那是只在长辈嘴里听过的繁华地界，谁不想去亲眼看看？坐在后排的宋竹偷偷戳了戳旁边的张岑，压低声音说：“我肯定要去！我妈早就盼着我能去大城市见世面了。”张岑也用力点头，眼里满是期待。
贺穗宜看着大家雀跃的模样，补充道：“不管去不去，都不影响后续的工作安排和晋升，大家不用有顾虑。”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自己也没底。这是她第一次去申市，虽说提前查了不少资料，可路途遥远，谁也说不准会遇到什么意外，总不能让大家因为“怕丢工作”而勉强跟去。
出发前一天晚上，贺穗宜的卧室里还亮着灯。
尚可敲了敲门，听见里面传来女儿的声音：“妈，您进来吧。”
推门进去，只见贺穗宜、周若水和林韵清正围着书桌点钱，桌上堆着一沓沓崭新的纸币，在台灯下泛着柔和的光。
林韵清早就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吃完晚饭就过来帮忙了。在贺穗宜心里，林韵清早就是自己人，数学好，会算账。这次去申市，自然把会计的活儿交给了她。
“一共五万块，”林韵清把最后一沓钱理整齐，报出数字，“其中两万是交通费和住宿费，一万五是餐饮和杂费，剩下的一万五，一万是谈合作的备用金，五千是应急的备用金。”
贺穗宜点点头，手指轻轻划过钱堆：“拿皮筋儿绑好，别混在一起。”
问题来了。钱要不要全放在一个包里呢？如果丢了就全没了；分开放在不同的地方，用钱的时候又得翻来翻去，耽误事。
三个姑娘围着钱堆犯了难，周若水皱着眉说：“要不我把钱分成三份，咱们仨各带一份？”林韵清摇摇头：“不行，人多手杂，反而容易出问题。”
尚可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我有个主意，要不把那五千应急备用金拿出来，我缝在衣服里，剩下的四万装在一个防盗包里，让穗穗随身带着。这样就算包丢了，至少还有备用金能应急。”
贺穗宜眼睛一亮，觉得这办法靠谱：“对呀！再倒霉也不至于备用金和包一起丢吧？”
可偏偏，这世上真有这么倒霉的事。
第二天一早，十二个人在火车站集合，准时上了火车。
“穗穗，东西都带齐了吗？身份证、车票别弄丢了。”钟辉把一个保温杯递给贺穗宜，里面装着尚可准备的温水，“你妈特意让我给你带的，说路上多喝水，别上火。”
贺穗宜接过保温杯，心里暖暖的，笑着说：“钟叔，您放心吧，都带齐了。”
火车缓缓开动，窗外的风景渐渐后退。车厢里，几个年轻人凑在一起打牌，林韵清和张岑趴在窗边看风景，时不时发出惊叹：“你看那片麦田，好大啊！”“前面好像有一条河，比咱们家乡的河宽多了！”
贺穗宜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拿着一本关于申市商业的书，可看了没几页，就被旁边的热闹气氛吸引了，她也是第一次出远门，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中途停车时，有一对父子上了车，就坐在林韵清和张岑的对面。
儿子看起来和她们差不多大，穿着一件黑色毛衣，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是当时很流行的二八分；父亲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黑棉服，脸上胡子拉碴的，手里拎着一个破旧的布包。
从上车开始，这对父子就格外“忙碌”不到十分钟就去接一次热水，来来回回跑了四五趟。
张岑凑到林韵清耳边，小声说：“他们怎么这么能喝水啊？跟几百年没喝过水似的。”林幼清也觉得奇怪，可没多想，只当是父子俩和她们一样也是第一次坐火车，不太习惯。
一路上“风平浪静”，就当贺穗宜以为自己万事大吉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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