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班主:(走过去,拿起针,轻轻挑开那几针线)没事,绣错了就拆。当年你师娘绣嫁衣,把凤凰的尾巴绣歪了,拆了三遍才绣好,最后嫁衣穿在身上,谁不说那凤凰像要飞?(他把拆下来的线绕在手指上,又递给小桃一团月白线)来,再试试,这次慢着点,线要顺着云纹的走向走,别慌。
阿绣:(突然“哇”地一声,吓了石头一跳)我、我把云丝绣断了!刚才针没拿稳,线就断了,这可怎么办?这截云都快绣完了……(她说着,眼圈就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
石头:(连忙放下手里的针,凑过去看,又挠了挠头,想安慰却不知道怎么说)阿绣,你别哭啊,断了就接上呗!我上次绣荷包,线断了八回,最后不也绣成了?就是……荷包上多了几个疙瘩,我娘说像长了瘤子。
(小桃“噗嗤”一声笑了,阿绣也被逗得破涕为笑,眼泪掉在绢布上,晕开一小片湿痕。老班主拿出一块干布,轻轻按在湿痕上,笑着说:“你看,眼泪把绢布润软了,等会儿绣线走得更顺。断了线就接,绣错了就拆,咱手艺人的功夫,就是在错处里磨出来的。”)
柱子:(突然站起来,手里举着绣绷,声音里带着兴奋)班主!你们看我绣的!我这次没把云纹绣成火苗子,也没戳破绢布!(他把绣绷递过来,上面是一小块云,虽然针脚还有点粗,但云的形状总算出来了,不像之前的“火苗子”了。)
石头:(凑过去看,拍了柱子一下)行啊柱子!你这云总算有点样了,不像上次,我还以为你要把云绣成石头呢!
柱子:(脸一红,挠了挠头)我爹说,只要用心,铁杵都能磨成针,何况是绣云?我昨天晚上没睡觉,就在灯下练,手指都酸了,可一想到能绣出跟老绣样上一样的云,就不觉得累了。
(老班主接过柱子的绣绷,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不错,有进步。柱子,你这云的弧度对了,就是针脚还能再藏一藏,你看这里(他指着云纹的褶皱处),针要从这里扎进去,再从旁边挑出来,别让针脚露在外面,这样摸上去才软。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石头站起来要去开,老班主却拦住他,自己走过去,从门缝里往外看了看,又把门打开一条缝。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老汉,手里提着一个布包,脸上满是焦急。)
老汉:(声音压得很低)老班主,是我,张老汉。我家丫头明天要出嫁,之前在您这订了一幅“云鹤图”的绣帕,您看……能不能赶一赶?我知道现在您忙着绣太庙的活,可丫头说,就想要您宫束班的绣帕,说戴在头上,心里踏实。
老班主:(想了想,回头看了看院里的几个年轻人,又对老汉说)张老哥,您进来坐。丫头的嫁衣都备好了?绣帕的事,您放心,咱宫束班不能误了丫头的好日子。
(老汉走进来,看到院里的大绣架和油灯,又看了看阿绣他们手里的针,叹了口气)老班主,我知道您难。这阵子坊里都在说,您要绣太庙的乘云绣,多少人盯着呢。可我家丫头……从小就喜欢您家的绣活,上次看到阿绣绣的手帕,就念叨着出嫁要戴。
阿绣:(突然站起来,手里还拿着针)张爷爷,您放心!丫头的绣帕我来绣!我晚上少睡点觉,明天早上肯定能绣好!
石头:(也跟着站起来)对!阿绣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帮她绷布、分线!虽然我绣得不好,但打打下手还是行的!
老班主:(看着几个年轻人,眼里满是欣慰)好,那就麻烦你们了。张老哥,您明天辰时来取,保证让丫头满意。(老汉千恩万谢地走了,院门关好后,老班主看着阿绣他们,又看了看那半片云,轻声说)咱手艺人,绣的不光是线,更是人心。太庙的绣活要用心,百姓的绣活也不能含糊。这民间的烟火气,才是咱绣活里最暖的东西。
(阿绣重新坐回绣架旁,这次她没再走神,眼睛盯着绢布,手里的针慢慢走;石头帮她把线理好,还特意把浅青线和月白线分开放,怕她再拿错;小桃拆完了错线,又跟着老班主学藏针脚,手指越来越稳;柱子则拿着自己的绣绷,在旁边跟着练,嘴里还小声念叨着“针要藏,线要软”。油灯的光晃着,把几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影子随着他们的动作动着,像一群在墙上绣云的人。夜越来越深,可院里的灯没灭,丝线的“沙沙”声,偶尔的笑声,还有老班主偶尔的指点声,在夜里轻轻飘着,飘进了坊里的每一户人家。)
第三幕:云成入鼎,气运相传
时间:又一月后,清晨,太庙外
地点:太庙前广场,宫束班院落
人物:老班主、阿绣、石头、小桃、柱子、太史令、府里官员、百姓若干
(幕启:先转至宫束班院落——晨光里,六尺长的乘云绣铺在院里的长桌上,整幅绣上,云朵层层叠叠,深青、浅青、月白的丝线晕染开来,仿佛真有云雾在绢布上流转。阿绣他们围在桌旁,眼睛都亮着,却没人说话,只是盯着那幅绣,仿佛怕一说话,云朵就会飘走。老班主伸手摸了摸绣面,手指轻轻拂过云纹,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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