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尖叫一声,赶紧拿布过来裹)班叔!您干啥!
班石:(脸色发白,却很平静)刻错一个字,就可能害一条命,我这手,记不住疼,就记不住错。这石碑,得砸了重刻。
陈三:(突然红了眼,捡起刻刀,就要往自己手上划)是我刻错的,该罚我!
班石:(一把抓住他的手)罚你有啥用?罚你,这错字就能变对吗?把这块石砸了,重新来,记住这次的错,下次就不会再犯。
(张屠户叹了口气,拿起锤子,对着那块青石“哐”地一下,石片碎了一地。陈三蹲在地上,捡起碎石片,眼泪掉在上面,混着石粉,成了灰白色的泥)
老柳:(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哭啥?手艺人哪有不犯错的?关键是知错就改,这石碑刻的是医书,更是良心,不能有半点儿含糊。
(那天夜里,没人再说话,只有刻刀敲在青石上的声音,一直响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班石手腕上的布渗着血,却没再歇过,陈三重新拿起刻刀时,手稳了很多,每刻一个字,都要对着抄本念三遍,再用指尖摸一遍笔画)
第四幕:碑立长安
时间:深秋,清晨
地点:长安东门内,空地上
人物:班石、陈三、老柳、小桃、周老翰林、老掌柜、街坊邻里、过往行人
(空地上立着十二块青石碑,整整齐齐排成一排,碑上的字刻得方方正正,涂了朱砂,在晨光里红得醒目。每块碑上都刻着卷名——“辨太阳病脉证并治”“辨阳明病脉证并治”……最后一块碑上,刻着“宫束班同立,以传后世”。
班石站在最前面的石碑前,左手腕上的伤还没好,用布缠着,陈三、小桃、老柳站在他旁边,老柳的咳嗽轻了些,手里攥着小桃给他缝的布帕,小桃手里拿着当年她爹留下的残纸,正对着石碑上的字比对。
周老翰林拄着拐杖,走到石碑前,用手指轻轻摸着上面的字,眼眶发红:“好,好啊……这字刻得比纸本还清楚,李仲景先生要是泉下有知,该瞑目了。”
老掌柜也来了,还带了几个年轻的郎中,郎中们围着石碑,拿着纸笔抄方子,嘴里不停念叨:“这下好了!‘柴胡汤’的全方在这儿!”“以前只记得半段的‘四逆汤’,终于找着全的了!”
过往的行人也围了过来,有人不识字,就问旁边的人:“这刻的是啥呀?”
张屠户嗓门大,凑过去喊:“这是能治伤寒杂病的医书!刻在石头上,谁要瞧,谁就抄,不要钱!”
有人不信:“真能治病?我家老婆子咳了半个月了,郎中都没法治。”
小桃赶紧走过去,指着石碑上的“小青龙汤”方:“大叔,您看这个方子,要是您家老婆子有恶寒、咳喘的症状,就能找郎中考证着抓药,这是李仲景先生的方子,很管用的!”
那人半信半疑,却还是让身边识字的人帮着抄了方子。渐渐的,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有抄方子的,有问病症的,还有人给班石他们递水、送干粮。
老柳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笑了,咳嗽也忘了,小桃把手里的残纸贴在石碑上,眼泪掉下来,却笑着说:“爹,你看,书传下来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因为没方子治病了。”
陈三摸着石碑上的字,突然回头对班石说:“班掌事,我以后再也不说‘差不多’了,这石头上的字,差一点都不行。”
班石没说话,只是看着阳光下的石碑,朱砂红的字映在他眼里,他缺了二指的左手,轻轻放在石碑上,像是在抚摸着什么珍宝。风从东门吹进来,带着深秋的凉意,却吹不散围在石碑前的人,也吹不灭石上的医心。
(幕落时,晨光里,十二块石碑静静立着,抄方子的人排起了长队,班石、陈三、老柳、小桃坐在石碑旁,给过往的人指认方子,偶尔有人问起“宫束班”是啥,陈三就会笑着说:“就是一群刻石头的憨货,想把救命的方子,传得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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