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江阴初聚 痴人有志
场景一 江阴徐府 庭院 晨
【晨光穿疏柳,洒在青石板上。庭院角落堆着罗盘、麻绳、磨损的草鞋,几卷旧图册摊在石桌上。徐霞客(三十余岁,布衫束腰,面容清癯却目光如炬)正用木炭在石板上勾勒雁荡山轮廓,指尖沾着灰迹。】
【院门外传来喧哗,夹杂着器物碰撞声。】
跟班甲(李憨,二十出头,身材魁梧,肩扛一口铁锅,气喘吁吁): 徐先生!徐先生!可算找着您了!这江阴城的巷子比蜘蛛网还绕,若不是我李憨记性好,非得把您这宝贝铁锅给弄丢咯!
【跟班乙(王痴,十八九岁,瘦高个,背着重布包,怀里揣着几本卷边的书,踉跄跟进)**: 憨哥!慢着点!先生的铁锅是要煮山泉、炖野果的,磕着碰着,往后咱们行路可就没热乎饭吃了!
【徐霞客抬头,放下木炭,嘴角噙笑】: 你们俩倒是准时。李憨,铁锅可曾检查过?锅底的薄铁片得垫牢,山路颠簸,别漏了水。王痴,我让你找的《水经注》校本,带来了?
王痴(连忙从布包掏出书,献宝似的递上): 先生放心!江阴书坊里最好的版本,我跟老板软磨硬泡了三天,他才肯割爱!就是……就是把我娘给的月钱都花光了。
李憨(拍着胸脯): 怕啥!往后跟着先生游历天下,咱们捡些奇珍异石卖了,还愁没钱?我昨儿还跟邻村的铁匠打听了,山里的铁矿石能换不少银子呢!
【徐霞客接过书,轻轻摩挲封面,摇头失笑】: 咱们此行,是为探山川脉络、辨江河源流,不是为了寻宝逐利。李憨,你这急性子,可得改改。这山河大地的奥秘,比银子金贵百倍。
【跟班丙(赵愣,二十岁,面色黝黑,手持一把砍柴刀,腰间别着绳索,沉默地站在门口)**: 先生,行李都收拾妥了。干粮够吃半月,绳索能承重三百斤,砍柴刀是新打的,劈荆棘、砍枯枝都好用。
【徐霞客看向赵愣,点头赞许】: 赵愣做事,我最放心。沉稳细致,是行路勘探的要紧品质。你们三个,一个憨直,一个痴书,一个愣实,倒真是应了“宫束班”这名字——看似被俗事拘束,实则心向天地。
王痴(好奇地): 先生,为啥叫“宫束班”呀?咱们又不是宫里的匠人班子。
【徐霞客望向远方,目光悠远】: “宫”者,天地为宫;“束”者,束心归一。这世间之人,或为功名束,或为钱财束,或为俗念束。咱们“宫束班”,便是要挣脱这些束缚,以天地为宫,以勘探为业,把心神都束在这山川地理之上。
李憨(挠挠头): 先生说的话,我似懂非懂。但我知道,跟着先生走,准能看见别人没见过的风景!
【徐霞客拿起石桌上的罗盘,递给李憨】: 今日便出发,先去雁荡山。典籍记载,雁荡山有雁湖,为雁群栖息之地。但我听闻当地山民说,从未见过所谓雁湖。咱们这第一站,便是要勘破这典籍谬误。
赵愣(扛起行囊): 听先生吩咐。
王痴(把《水经注》揣进怀里,兴奋地): 能亲手验证古人记载的对错,这可比读死书有意思多了!
【徐霞客率先迈步,布衫被晨风吹起。李憨扛着铁锅,王痴抱着书,赵愣背着行囊,三人紧随其后。晨光将四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渐渐消失在巷口。】
场景二 前往雁荡山途中 山路 午
【山路崎岖,草木丛生。李憨扛着铁锅走在最前,时不时用脚踢开路上的石子,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谣。】
李憨(气喘吁吁): 先生,这山路也太陡了!咱们走了三个时辰,连个村庄的影子都没见着。要不咱们找个平坦点的地方歇歇脚,我给大伙儿煮点热水?
【徐霞客手持罗盘,边走边观察两侧山体,闻言回道】: 再走一里路,前面应有一处山涧。到了那里再歇息。你看这山体岩石,质地坚硬,纹理竖直,是典型的流纹岩地貌,与别处不同。
王痴(凑上前,仔细打量岩石): 先生,《水经注》里说雁荡山“顶有大湖,方可十里,水常不涸,秋雁归时,多宿于此”。可这山体看着如此陡峭,哪有能容下十里大湖的地方?
【徐霞客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处凸起的山峰】: 你说得对。这雁荡山群峰陡峭,多为悬崖峭壁,即便有积水,也难成“方可十里”的大湖。古人记载,或许是道听途说,或许是年代久远,地貌变迁。咱们此次便是要实地勘察,找到真相。
【赵愣突然停下,指着右侧草丛】: 先生,那里有脚印,像是山民的。
【众人顺着赵愣指的方向看去,草丛中果然有一串新鲜的脚印。徐霞客俯身查看,点头道】: 脚印深浅不一,应是常走山路的山民。咱们顺着脚印走,或许能遇到当地人,打听一下雁湖的下落。
【一行人顺着脚印前行,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眼前豁然开朗。一处清澈的山涧流淌而过,岸边坐着一位樵夫(六十余岁,须发半白,背着一捆柴火),正低头擦拭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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