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指尖刚触到血诏卷轴,密室四壁的萤石骤然熄灭。蚀月之光从裂隙渗入,在诏书朱砂字迹上投下血斑般的阴影。远处传来机关转动的闷响——玄影阁的追杀者已至。
血诏卷轴在陈默手中微微发烫,朱砂写就的名单仿佛活物般蠕动。石影突然低喝:“退!”三道淬毒弩箭擦着陈默耳际钉入身后石壁,箭尾缠绕的蚀力黑雾瞬间将青砖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十二名鸦羽暗卫从暗门鱼贯而入,为首者面具上的鸦喙纹路泛着幽光。陈默旋身将血诏塞入怀中,玄冰幽火自掌心喷薄而出,在身前凝成冰晶盾墙。暗卫的弯刀劈在盾上,竟溅起一串暗红色火星——这些兵刃皆以蚀力淬炼,与幽火相撞时爆发出刺耳的金属刮擦声。
石影的骨刃划出一道弧光,精准挑开两名暗卫的腕甲。陈默趁机探手抓向卷轴旁那枚蟠龙玉佩,指尖触到玉佩的瞬间,一段记忆碎片涌入脑海:先帝弥留之际,将玉佩塞给跪在榻前的三皇子萧谨,喉中嗬嗬作响:“玄玣子…蚀心…”画面戛然而止。
“玉佩是钥匙!”陈默喝道,幽火灌入玉佩裂隙。龙目骤然亮起青光,密室地面应声裂开九宫格状的暗道。二人纵身跃下,头顶传来暗卫首领气急败坏的嘶吼:“放蚀蛊!”
暗道深处弥漫着混有血腥气的霉味,壁面布满粘稠的黑色菌斑。石影以骨刃刮下一片菌斑,菌丝竟如活虫般扭动:“是蚀力滋养的尸蕈,吸多了会致幻。”陈默怀中的血诏突然震动,卷轴末端浮现一行隐文:
“蛩龙道,三转九回,逢木取右,遇金向左。”
循着隐文指引,他们接连避开毒烟喷口与翻板陷坑。在穿过一道青铜门时,陈默注意到门楣刻着鸦首龙身的异兽图腾——正是玄影阁标记与皇室纹章的融合。石门开启的刹那,无数血翅蜉蝣如红云般扑来,虫群过处石壁剥落如腐肉。
通道尽头是座灌满幽绿色液体的石池,池底沉着数具身披官服的骷髅。血诏再度发烫,显出新字迹:“以血为舟,心灯指路。”陈默割破手掌将血滴入池水,液体竟凝结成血色冰筏。二人乘筏渡池时,池底骷髅的眼窝中突然钻出荧光水蛭,如箭矢般射向冰筏。
渡过石池,眼前出现以整块黑曜石雕成的棋盘,棋子上刻着朝中重臣的名号。棋盘两侧各摆着犀角杯与蛇纹鼎,分别盛着清水与腐血。血诏展开第三段提示:
“弈者执子,黑先白后。三劫循环,方见真路。”
陈默执黑子落于“漕运使”位,棋盘对面竟凝出玄玣子的虚影执白应对。三步之后,棋局形成三劫循环的生死劫。当陈默按下最后一子时,棋盘轰然中裂,露出向下阶梯。玄玣子虚影突然开口,声音带着金石摩擦的锐响:“夜尊要的不仅是龙脉…还有蚀月映心镜…”
阶梯尽头是间四壁嵌满铜镜的祭室。中央玉台上供奉着一面边缘溃烂的兽皮鼓,鼓皮绷着张扭曲的人面。当陈默靠近时,鼓面人眼突然睁开:“萧谨…我儿…”
兽鼓发出的竟是先帝嗓音!陈默以幽火护住心神,耳畔响起断续泣诉:“玄玣子用蚀心术…把朕的魂魄封进鼓中…他们要在祭天大典上…用萧谨的血启动万魂蚀天阵…”鼓皮人面突然扭曲,变成玄玣子的狞笑:“现在知道太晚了!”
鼓声炸响如惊雷,四周铜镜映出无数个眼眶淌血的萧谨。石影骨刃疾刺,鼓面应声破裂,涌出腥臭的黑水。黑水中浮起半枚虎符,与陈默手中的蟠龙玉佩严丝合合——正是调动北疆边军的信物。
带着血诏与虎符冲出地下时,黎明将至。陈默在郊外破庙约见戍边大将岳擎天的旧部。来者却是位披着斗篷的盲眼老妇,她以杖点地,庙柱上浮现以药汁绘成的北疆布防图:“岳将军临终前留话…玄影阁在边关驯养蚀化狼骑…”
突然庙外传来鸦啼。老妇甩出三枚青铜卦钱钉在门框上,形成简易结界:“老身是岳将军之母…今日代子赴约。”她从袖中取出一卷血书,“边关三十七寨将士,愿助公子清君侧!”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石影吹响骨笛召唤守林人接应。陈默展开血书,末尾岳擎天的血指印旁,赫然添了七位边将的签名。远处城楼升起玄影阁的黑焰信号,蚀月正垂向西方山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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