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樵夫又岂会不明白这几位贵人是在怜悯自己?就自己这副穷酸破落的模样,哪怕他们点头示意,自己也不敢真的靠近,更别说坐在篝火边与他们同饮同食。至于那位小姐口口声声嫌弃自己,哪里真的是嫌弃?分明是在给自己留下一条活路。想到这里,他眼眶一热,他甩下背上的柴垛,猛地扑到火堆前,冻得僵硬的手指颤抖着伸向那地上的点心,不管不顾地抓起一块,塞进嘴里,大口咀嚼,任由香甜的滋味在舌尖扩散开来,这才感觉到,自己似乎又被拉回了活人的世界。
几块点心下肚,那樵夫冰凉的胸口才渐渐暖了起来,像是血液重新流动,这才真正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他呆呆地咀嚼着,直到口中那点咸香化作一股暖意下了肚,才猛然想起——方才这些气度不凡的贵公子说过,要去前头的村子借宿。
这个念头犹如一道惊雷,让他心头骤然一紧。手里的半块点心“啪”的一声掉落在雪地上,他顾不得去捡,猛地抬头一望,只见那几位贵人正提着猎物、缓步而行,身影还没走远。恐惧、慌乱和一丝求生的本能交织在一起,他双腿一软,猛地跪伏在雪地里,冻硬的冰渣刺痛了膝盖,却全然不觉,双手伏地,沙哑着嗓子嘶声喊道:“贵人!贵人呀!别走——村子去不得!”
“什么!”岳飞几人猛然一惊,心口像被人重重一击,连呼吸都微微一滞。谁也没想到,自己方才一个随手的善念,竟会在此刻带来一个峰回路转的契机。眼前这个看似卑微可怜的樵夫,居然是村子里的人!而且——从他那急切慌乱的喊声里,分明还透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隐情。
几人心头一阵翻腾,暗暗压下涌起的兴奋,生怕惊破了眼前这突如其来的线索。岳飞神色一整,缓缓转过身来,目光中藏在那终于摸到谜团的兴奋,声音确是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散漫,又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冷意,故意拖腔拖调道:“还有哪里是本公子几人去不得的?这个村子……又有什么古怪?你这臭砍柴的,给我说清楚,让本公子也听听看!”
那樵夫又磕了个头,这才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诉说清楚,这才引出众人夜宿,是一探王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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