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岳狠狠吸了口冷气,压下心头翻滚的怒意,故作被岳飞劝服的模样,重重一声冷哼,目光如刀般扫向那猎户,喝声冷厉:“还不带路!”
那猎户这才战战兢兢地从雪地里撑起身子,身影微微佝偻着,仿佛彻底被吓破了胆似的,缓缓转身带路。可就在低垂的目光下,凶狠与怨毒却如毒蛇般闪过眼底一瞬,随即又被他掩藏得干干净净。心底却恶狠狠地咬牙暗骂:“好,好,好!等回了村里,捏圆捏扁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嘿嘿,那两个小娘们,可真是标致,不知道最后能不能赏给兄弟们尝尝鲜。”
他一边踏着积雪前行,脚步压得很轻,心底却不断翻涌着毒辣的念头。才走了几步,念头一转,另一股冷意又从心底涌上来,理智压下了心头的燥热:“不对,这一伙人显然是来头不小,如今大人正要有大动作,节外生枝可不是好兆头。还是等大人定夺才是正理。”
念及此处,他眼神不动声色地朝远处扫了一眼,已经捕捉到枯草丛中那几缕不易察觉的影子。指尖微微一动,似无意地抖了抖衣角,几个极隐秘的手势在胸口一闪而过,将此刻的情报悄无声息地传了出去。
众人随着那猎户,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在积雪里,靴底与雪层摩擦出的“咯吱”声,在林间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行了不多时,眼前的地势渐渐开阔,一片村庄的轮廓映入眼帘。乍一看,这村子与寻常人烟无异,青石板铺就的小道蜿蜒着伸进村里,两旁是积雪压顶的低矮院墙,烟囱里还缓缓升起淡淡炊烟。
再往前走几步,一座高大的牌楼赫然耸立在眼前,雪迹勾勒着古旧的木纹,与“王家村”三个字墨色鲜亮的字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牌楼下,几个十六七岁的半大孩子正领着七八个更小的孩子在雪地里追逐嬉戏。看到猎户带着几个人近前,那几个年纪稍长的孩子并不退缩,反而隐隐围了上来。
他们衣衫虽破旧,但衣摆下鼓胀的臂膀和那不显笨拙的步伐却出卖了他们的底子——这些孩子,分明身怀武功。岳飞与秦岳走在最前,眼底光芒微敛,脚步却不曾停下,心头的戒备已在悄然升起。欧阳林与高莲一左一右,继续搀扶着秦梓苏,面上神色不显,手却早已暗暗搭在腰畔兵器的附近,指节轻轻收紧,力道沉稳。若是这些孩子当真一拥而上,暴起伤人,他们必会以雷霆之势反击,不留半分情面。
那几个孩子慢慢收了脚步,隐隐散开成一个半圆,像不经意地将几人圈在中央。当先的那个,十六七岁的年纪,尽管脸上带着笑,但是眼神确实阴冷的没有一丝笑意,装作无意的往秦岳、欧阳林几人身上打量了一圈,嘴里却笑嘻嘻的喊道:“王大叔,今天猎到什么好东西了?”
几人心头暗暗一紧,岳飞与秦岳脚步未停,眼底却微不可察地闪过一抹冷光,指尖悄然拂过腰畔兵器的纹饰。
却不料那猎户猛地一挥手,像是嫌他们多事般,语气没好气地呵斥道:“都几点了,天黑了还不回家吃饭!去去去,少在这瞎凑热闹。”说到这里,他又像随口交代似的,声音压得不高不低:“顺道告诉王老爷一声,几个城里的贵人受了点伤,要借宿一晚,这事也只有他老人家懂怎么说话。”
那几个少年对视一眼,似乎早已心领神会,撒腿便要往村里跑去。猎户目光微沉,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扯着嗓子补了一句:“对了,让王大夫一道过去一趟!”
紧接着,就见那王猎户飞快收了方才呵斥孩子的语气,转过身来,点头哈腰地陪着笑,语声里透着几分殷勤:“大人,这些小崽子不懂事,若有冲撞,还请大人恕罪。”说着,他抬手指向村中那处最宽敞的院落,语气越发恭敬:“小的不识礼数,不会说话,可咱们村里的王员外,却与城里不少贵人都有来往。”
话音一落,他的身子压得更低了几分,甚至弯出了一个弧度,脸上的笑意也愈发恭顺:“村子小,没有什么像样的客栈,只有王员外那院子里,还有几间收拾得体的上房。小的斗胆,请几位大人移步过去,歇上一歇,好让王员外亲自接待,也好尽尽地主之谊。”
听到这话,岳飞冷哼一声,唇角勾起一抹不带温度的弧度,刀鞘微微一挑,稳稳托住王猎户的下巴,将他的脑袋硬生生抬了起来。冰冷的刀身透着寒意,几乎刺得他下颌微微发抖。岳飞那双凌厉如鹰的眼睛直直盯进他的眼底,声音低沉而冷冽:“嗷——王猎户,看来我还真是小瞧你了。你和这位王员外的关系,可比我想象得要近得多啊……竟能如此随意地安排我们,直接进他的府上歇脚?”
王猎户的冷汗“唰”的一下湿透了后背,寒意沿着脊梁骨直窜上颈后。他心头狠狠一跳,暗道不好——自己方才得意忘形,竟在无意间露出了破绽!可转念一想,眼前这个年轻军官竟然能在自己一句话里听出细微端倪,反应之快远超常人,不禁让他心底一阵发凉:“这几个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是踩了大人的雷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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