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之间,他猛然一咬银牙,真气自丹田激荡而起,贯注双臂。体内内力反震回流,肌肉鼓荡,生出几分化力,闫海陵指劲随势微偏,欧阳林趁势将那点在穴道上手指用内劲自然滑开,手臂登时复有气力。他手指用力,顺势握紧了手中的长剑,脚下顺势一抬,一招撩阴弹腿,腿如弓弩,力发如箭,直点闫海陵的下阴要害。
却没想到他的脚下才动,闫海陵的动作又变,左手松开欧阳林的手臂,顺势单臂下压。欧阳林的膝盖才刚刚抬起,弹腿将出未出的瞬间,闫海陵一只手已经顺势按在了他的膝盖之上,力道吐出,重俞泰山,把这一记弹腿之力顷刻间消弭于无形,欧阳林一条腿停在半空,竟然抬不进来。
闫海陵脚下同时一动,身法紧随,不退反进,牢牢贴在欧阳林一尺之内。左腿抢步上前,踏入欧阳林双膝之间,腰胯微沉,后腿微扣。紧接着他揉身而上,沉肩坠肘,采势聚劲,一股崩力骤然发出,一招“穿花夺门”,整个人如山崩雷击,猛然朝欧阳林的肩头撞去。
欧阳林脚下一沉,猛然发力,足跟狠狠一蹬,整个人顺势倒飞而出。在半空之中,他身形一转,腰脊如弓,借势翻了个跟头,轻灵落地。脚尖才触地,未及稳身,眼角余光便见一抹赭黄破空而来,疾若奔雷,直扑面门。他他心知来势凶险,顾不得调匀气息,脚下后退一步,真元急调,气贯周身。素心剑随之疾转,剑势如风,一招“凤点头”应势而出。剑光明暗流转,分上、中、下三点,凝而不发,含而不露,锋芒内敛却杀机暗伏。这一招乃败中求胜、死中求活之势,剑意圆融,虚实相生,暗藏了数种变化。欧阳林胸中真气流转如潮,心中早已打定主意,不论闫海陵的后势如何变化,自己只以不变应万变,以静制动,守中藏机,静待其来。
闫海陵冷笑一声,目光如刃,神情间却隐隐带着几分赞叹。他心中暗想,眼前这年轻人果然不凡——功力深厚,心志坚韧,招式老辣。自己在他这般年纪时,尚不及此。然心中纵有佩服,脚下却毫不迟疑。他脚尖一点,八步赶蝉,身形疾掠而出,疾若飞梭,又追着欧阳林而来。只见那前方剑影凝而不发,光若流霞,锋芒内敛。闫海陵目光微敛,脚下忽然一顿,竟在瞬息之间停步不前。双臂于胸前缓缓一合,各画半圆,以身带臂,以臂催掌,真气鼓荡,劲流如潮。内力虽出,却并不直发,而是回旋自守,如旋涡翻滚。那漫天剑影一触其劲,顿时微滞,似陷泥淖。紧接着闫海陵脚下又变,身影连转,踏着八卦方位连行数步,步步生风。只见他身若游龙,绕着欧阳林疾转,快如流影,变如穿花蝴蝶般肆意东西。掌势亦随身势起落,左右翻飞,或三虚一实,或五虚一实,掌影层叠如浪,光气翻涌。欧阳林被困于其中,眼前满是掌风,耳畔尽是破空之声,只觉天地俱旋,头晕目眩,勉力支撑。
欧阳林心知不妙,猛然一咬舌尖,口中一阵剧痛骤生,反而令他头脑顿时澄明如水。那一刻他彻底看清自己的处境:从一开局便已处于被动之列,早早落入下风。更不必说闫海陵的功夫已属一流高手之境,远在他之上。若是贸然与之硬拼,以快对快,尚有一线生机;可眼下已非先招未失之时,若仍以速争速,只恐终将被对方以绵绵不绝之劲耗尽,直至力竭。
想到这,他已然打定主意。眼见闫海陵一掌劈来,也不再闪避,反而舍身而上。左臂自下而上,反扣那攻来的掌势,臂上筋骨鼓起,劲力直冲。此时他却全然不顾闫海陵掌法的后续变化,左脚猛然踏前一步,脚下生根,腰脊一旋,身势顺着气流往左前方猛然转动。那一转,力由地起,传腰及背,竟以背去迎闫海陵劈下的掌锋,真是以命搏命,毫无退意。与此同时,右手素心剑早已随身势而动,借着身形的掩护,自下而上,穿宫而出。剑光如虹,反刺闫海陵的小腹。这一击是彻底的同归于尽之招——纵然被闫海陵掌力击得骨断筋折,命绝当场,这暗藏的一剑,也必将刺出一个透明的血窟窿。
欧阳林咬紧牙关,真气上涌,手中素心剑疾若惊虹,一剑直刺而出。却不料背后忽然传来一阵微动,似有人轻轻拍了他一下。这一拍来得诡异无声,他心神微滞,眼前骤然一花,竟只见空空如也,敌影无踪。那一剑去势已尽,再难收回,整个人被那股错力带得向前踉跄了几步,方才堪堪稳住身形。他尚未来得及转身再战,便听耳畔风声呼啸,眼前赭黄色的衣袍猎猎作响。闫海陵已然立在身前,面色阴沉,眉宇间尽是暴怒与杀机。他冷笑一声,语气森寒:“我已经玩得够多了——该送你上路了。”话音未落,双掌齐出,掌势连环,风雷并作。欧阳林只觉一股劲气汹涌逼面,气浪扑身,胸口发闷,呼吸难续。他强提一口真元,勉力举剑招架,却被那掌力压得双臂酸麻,虎口迸裂,剑锋再难寸进,整个人几乎被逼得连连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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