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雪花还在缓缓飘落，但已经失去了之前的侵蚀能力。它们落在张磊的手背上，只留下一片清凉的触感，像是某种未知生物的呼吸。
李奶奶将照片收回口袋，目光穿透飘落的雪花，看向小区中央的钟楼："陈默当年就是在那里失踪的。他说过，钟楼是连接现实与规则的桥梁。"
张磊的手机再次震动，规则监控APP的推送界面还停留在那里："检测到新的规则钥匙信号，位置：小区钟楼。"红色的字体在幽蓝的屏幕上显得格外刺眼。
"我们得赶紧过去。"小林从地上捡起一根生锈的铁棍，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现在消毒程序暂停了，但物业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王教授扶了扶眼镜，从包里掏出一张泛黄的小区地图："根据我对规则的研究，钟楼应该有特殊的防御机制。你们看这里——"他用铅笔在地图上圈出钟楼的位置，"标注着'规则核心区域，非钥匙持有者禁止入内'。"
张磊摸了摸口袋里的锈钥匙，又看了看李奶奶手中的银色钥匙，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勇气："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必须拿到第7把钥匙。"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穿过小区广场。此时的广场一片狼藉，地面上还残留着黑色雪花侵蚀过的痕迹，几棵被污染的松树已经被李奶奶用规则线暂时封印，它们的树干上缠绕着金色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
越靠近钟楼，张磊就越能感觉到口袋里的锈钥匙在发烫。当他们走到钟楼大门前时，钥匙突然从口袋里跳了出来，悬浮在半空中，发出耀眼的金光。
"这是...钥匙在回应召唤？"小林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金光笼罩下的钟楼大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黑暗的楼梯间。楼梯扶手已经锈迹斑斑，但扶手上的雕刻却异常精美，刻着各种奇怪的符号——那些符号张磊似乎在-3层的规则核心装置上见过。
"小心点，跟紧我。"张磊捡起悬浮的钥匙，带头走进了钟楼。
楼梯间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墙壁上还残留着一些褪色的标语："幸福小区，和谐家园"、"遵守公约，人人有责"。这些标语在手电筒的光束下显得格外诡异。
当他们走到第三层楼梯转角时，突然听见楼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张磊示意大家停下，自己则轻手轻脚地往上走了两步，透过楼梯扶手的缝隙往上看——
一个穿着睡衣的身影正站在第四层的楼梯口，背对着他们。从身形来看，应该是个女人，但她的头发很长，几乎拖到了地上，在黑暗中像蛇一样缓缓蠕动。
"是谁？"张磊大声喝问，同时握紧了手中的锈钥匙。
睡衣女人缓缓转过身来。让张磊震惊的是，她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光滑的皮肤，在手电筒的光束下泛着诡异的白光。
"遵守规则..."睡衣女人发出沙哑的声音，"遵守规则才能活下来..."
李奶奶突然从后面挤了过来，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你...你是402室的王阿姨？三年前你不是变成松树了吗？"
睡衣女人的身体突然开始扭曲，她的手臂逐渐变长，指尖变成了锋利的爪子："规则...规则改变了...我也改变了..."
"小心！"小林大喊一声，举起铁棍就冲了上去。但睡衣女人的动作更快，她的爪子瞬间就划破了小林的胳膊，血珠滴落在楼梯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被某种东西腐蚀了。
张磊反应过来，立刻用锈钥匙对准睡衣女人。钥匙发出的金光击中了她的身体，让她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这是怎么回事？"小林捂着受伤的胳膊，疼得直咧嘴，"她不是已经被规则同化了吗？"
李奶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铜哨，用力吹响。尖锐的哨声在楼梯间里回荡，睡衣女人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规则...冲突...无法共存..."
"我明白了！"王教授突然喊道，"消毒区的形成改变了小区的规则体系，导致之前被同化的住户出现了规则冲突！她现在处于半人半规则的状态！"
张磊再次用钥匙对准睡衣女人，金光更加强盛。这一次，睡衣女人的身体彻底变得透明，最后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下一句模糊的话语："钟楼顶层...有...真相..."
楼梯间恢复了寂静，只有几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回荡。小林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伤口周围的皮肤却呈现出诡异的青紫色。
"我们必须继续往上走。"张磊坚定地说，"不管上面有什么在等着我们。"
他们继续往上走。当走到第七层楼梯转角时，张磊突然停了下来。他的目光被墙上的一幅画吸引住了——那是一幅用红色颜料画的全家福，但画中的人物都没有眼睛，他们的眼眶里只有黑洞洞的深渊。
"这幅画..."张磊伸手摸了摸画框，画框上突然浮现出一行小字："2019年7月13日，陈默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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