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女声的尾音还在耳际萦绕,青铜门便已在张磊和小林面前缓缓打开。一阵潮湿的海风吹来,带着咸涩的气息,混合着某种熟悉的心跳声——71.71次/分钟,和张磊手腕上的怀表跳动频率完全一致。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愣住了:这是一个被海水包围的小镇,所有的建筑都建在高高的礁石上,街道是由贝壳和珊瑚铺成的,路牌上写着"潮汐镇"三个歪歪扭扭的字。最奇怪的是,每栋房子的外墙上都生长着一种半透明的红色珊瑚,珊瑚的形状像极了人类的大脑皮层。
"这里就是002号实验场?"小林轻声问道,她的目光被沙滩上的一串脚印吸引——那是一串红色高跟鞋的脚印,一直延伸到小镇深处。
张磊蹲下身,用指尖碰了碰沙滩上的水洼。水洼里的水呈现出奇异的淡金色,他的心跳声在触碰的瞬间突然放大,仿佛有无数个心跳声在他体内共鸣。"这水...有问题。"他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金色怀表,怀表的指针正在疯狂旋转,最后停在12点30分的位置。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钟响。张磊抬头望去,发现小镇中心的钟楼顶端,正站着一个穿红色衣服的人影——正是他们在001号实验场见过的那个疑似张守仁的人。
"等等!"张磊大喊着向钟楼跑去,小林紧跟在他身后。但当他们跑到钟楼脚下时,红衣人影却消失了,只留下一阵若有若无的叹息声。
钟楼的门是开着的,里面弥漫着淡淡的海水味。张磊走进去,发现墙上挂着许多照片,照片里的人都穿着白大褂,背景是一个巨大的海底实验室。其中一张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照片上的男人和他有七分相似,正站在一个巨大的机械心脏前,手里拿着一个写着"实验体007"的文件夹。
"是父亲..."张磊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照片的背面突然显现出一行小字:"记忆潮汐实验启动,目标:记录人类对规则的适应极限。"字迹有些模糊,但张磊认出这是张守仁的笔迹。
"张磊,你看这个。"小林指着墙角的一个玻璃罐,罐子里装着淡金色的液体,液体里漂浮着一些透明的碎片,"这些碎片看起来像是...记忆。"
张磊凑近一看,果然,那些碎片里似乎包含着一些模糊的画面:一个老人在航海,一个小女孩在沙滩上玩耍,一个年轻人在向心仪的姑娘告白...这些都是小镇居民的记忆,但现在却被封印在了这罐液体里。
"我们去镇子里看看。"张磊说着,拉起小林的手向最近的一栋建筑走去。那是一栋两层高的木质房子,门上挂着一个褪色的招牌:"老船长的酒馆"。酒馆的外墙上,红色珊瑚正在微微跳动,仿佛在回应着张磊的心跳。
酒馆里光线昏暗,只有几支蜡烛在吧台上燃烧。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老人坐在吧台后面,他的头发和胡须都是白色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到张磊和小林进来,老人的身体突然一震,仿佛被什么吓到了。
"你们...你们是谁?"老人的声音沙哑,充满警惕。
"我们是旅行者。"张磊说,"我们来帮你们打破这个实验场的诅咒。"
老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但很快又黯淡下去:"没用的,每天涨潮的时候,所有人的记忆都会被重置。就算你们今天帮我们想起来,明天我们还是会忘记。"
"为什么会这样?"小林问。
老人指了指窗外:"看到那些红色珊瑚了吗?它们是议会的杰作,能吸收人类的记忆。每天12点30分涨潮时,海水会漫过整个小镇,珊瑚会把吸收的记忆释放到海水里,只要接触到这种水,人的记忆就会被洗掉。"
张磊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现在正好是12点25分。"还有5分钟就涨潮了。"他的心跳突然加快——这是危险的信号,但也是机会。
"我们需要找到时间锚点。"张磊说,"只有破坏了锚点,才能真正打破这个循环。"
老人想了想,从吧台下面拿出一个老旧的航海图:"如果真的有锚点,那一定在海底。三年前,议会的人在海底建了一个实验基地,从那以后,潮汐就变得不正常了。"
张磊接过航海图,发现图上用红色墨水标出了一个位置——小镇的东北方向,距离这里大约3海里。"我们现在就去。"他说,"涨潮的时候,锚点的防御系统可能会暂时关闭。"
老人摇了摇头:"你们需要潜水装备。跟我来。"他带着张磊和小林来到酒馆的地下室,地下室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潜水装备——氧气瓶、潜水服、水下手电筒...
"这些都是我当船长时留下的。"老人说,"虽然有些旧了,但应该还能用。"他顿了顿,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贝壳吊坠:"这个吊坠能在水下指引方向,希望能帮到你们。"
张磊接过吊坠,发现吊坠的背面刻着一个熟悉的符号——那是张守仁怀表上的图案。"谢谢。"他说,"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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