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周六下午，阳光透过梧桐叶隙在柏油路上洒下斑驳的光点。张博涛刚走出小区铁门，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犹豫了两秒，终究还是点开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听筒里传来“嘟——嘟——”的等待音，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机，指节微微泛白。
“喂？”姚雨菲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像浸在温水里的棉花，软乎乎地漫进耳朵。
张博涛喉结动了动，忽然觉得方才酝酿了一路的话都堵在嗓子眼。他望着街角那家开了十几年的小卖部，老板娘正弯腰给冰柜补货，塑料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花花绿绿的饮料瓶。“菲菲，你干嘛呢？”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觉得这问句里藏着掩饰不住的雀跃。
“我在家呢，怎么了？”姚雨菲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从沙发挪到了阳台，背景音里隐约有电视新闻的播报声。
张博涛深吸一口气，突然想把此刻天边那朵像的云也说给她听。“我想你了。”三个字轻飘飘的，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秒，随即传来压低的惊呼：“小声点！我爸妈在客厅呢！”姚雨菲的声音紧张得发颤，张博涛仿佛能看见她攥着手机缩在阳台角落，额前碎发垂下来遮住眼睛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有什么好怕的。”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听见她在那头轻轻跺了下脚，“晚上有空吗？新东安影城在上映《真爱至上》，我请你看。”
“好的，”姚雨菲的声音里藏着笑意，“等我会儿，我跟我妈说声出去买点东西。”
挂了电话，张博涛在原地站了很久。风卷着槐花香掠过鼻尖，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影子，被阳光拉得老长，像个咧着嘴傻笑的孩子。
半小时后，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姚雨菲说她已经出了家门，张博涛报了影城地址，听见她那边传出租车打表的声音，心里忽然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融融的。
新东安影城门口的 LED屏正滚动播放着电影预告片，张博涛靠在大理石柱上，目光在来往的人群里逡巡。没过多久，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身影朝他小跑过来，裙摆被风吹得扬起小幅度的弧度，像只振翅的蝴蝶。
“路上堵车了，没让你等太久吧？”姚雨菲站在他面前，额角沁着细密的汗珠，手里还攥着半瓶没喝完的矿泉水。
张博涛摇摇头，视线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刚到。想看什么？”
姚雨菲踮脚朝售票窗口上方的排片表望了望，眼睛忽然亮起来：“《真爱至上》！我早就想看这个了。”
“好啊。”张博涛笑着走向售票台，买了两张七点十五分的票，又转身去隔壁的零食区。玻璃柜里的爆米花散发着焦糖的甜香，他指着最大桶的那款：“要这个，再拿两瓶冰可乐。”
进场时，电影刚开场。黑暗中，光柱在幕布上投下晃动的人影。张博涛牵着姚雨菲的手，在座椅间小心翼翼地穿梭，指尖触到她掌心的温度，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找到座位坐下时，两人的肩膀不经意地碰到一起，又像触电般弹开，却在黑暗里同时弯起了嘴角。
姚雨菲拆开爆米花的纸筒，抓了一把递到张博涛嘴边。他张口咬住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指腹。两人都顿了一下，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心脏却在胸腔里擂鼓般跳动。
电影里，一个个关于爱的故事在眼前铺展开。张博涛偷偷看姚雨菲，发现她时而被逗得轻笑，时而又悄悄抹着眼角。当看到作家在餐厅用蹩脚的葡萄牙语向女佣表白时，他听见身边传来一声压抑的叹息。
散场的灯光亮起时，姚雨菲还盯着幕布出神。张博涛碰了碰她的胳膊：“最喜欢哪个故事？”
姚雨菲转过头，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落了星星：“就那个作家啊，明明语言不通，却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爱她。”她抿了抿嘴角，脸颊泛起浅浅的红晕，“真浪漫，好像全世界的喧嚣都成了他们的背景板。”
“是啊，”张博涛望着她，忽然觉得此刻影院里的嘈杂也变得遥远，“他们好像把所有的顾虑都抛开了，只看得见心里的那个人。”
“那你呢？”姚雨菲歪着头看他，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你喜欢哪个片段？”
“那个八岁小男孩。”张博涛笑了，“为了跟喜欢的女孩表白，居然敢闯机场安检，太勇敢了。”他想起男孩穿过人群时坚定的眼神，忽然觉得那股横冲直撞的勇气，像极了此刻自己心里翻涌的情绪。
姚雨菲捂着嘴笑起来：“他还说‘真爱总需要勇气’，人小鬼大。”两人并肩走出影院，晚风带着凉意拂过。张博涛很自然地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姚雨菲抬头看他，眼里的笑意像化开的蜜糖。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电影，并肩走出影院。晚风带着凉意拂过，吹散了白天的燥热。张博涛很自然地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外套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洗衣液味道。姚雨菲抬头看他，眼里的笑意像化开的蜜糖，甜得让人心头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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