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缅北,雨季刚过,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腐殖味与若有若无的火药气息。陈鹏和张伟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混在一群被诱骗来的 “劳工” 里,踏上了这片被四大家族牢牢掌控的土地。彼时,他们还不知道,接下来的一千多个日夜,将是一场在刀尖上行走的生死博弈。
他们的身份,是滇省警方潜伏在此的卧底,使命是撕开四大家族光鲜外壳下的罪恶,收集那些足以让外交部推动三国联合执法的铁证。
四大家族在缅北的势力盘根错节,如同四张巨大的黑网,将整个果敢老街及周边区域笼罩得密不透风。
柏家掌控着最大的电诈园区,园区里的 “员工” 被铁丝网和高墙困住,每天工作超过 16 小时,稍有反抗就会遭到毒打;危家垄断了当地的毒品交易,从罂粟种植到成品贩卖,形成一条完整的黑色产业链,无数家庭因他们的毒品支离破碎;刘家则靠着贩卖人口牟利,被拐来的男人沦为廉价劳工,女人和孩子要么被卖去当性奴,要么被当作 “抵押物” 随意转卖;李家最为狠辣,掌控着私人武装,配备着 AK-47、重机枪、火箭筒,据说还有几辆“古董级”的坦克,专门负责 “清理” 那些不听话的人,以及追杀逃跑的 “劳工” 和卧底。
陈鹏和张伟的潜伏,从进入柏家的电诈园区开始。他们伪装成因赌博欠债、走投无路来缅北 “捞快钱” 的普通人,白天跟着其他人一起坐在电脑前,按照脚本向夏国同胞实施诈骗,手指在键盘上敲击时,指甲缝里似乎都沾满了受害者的眼泪;夜晚则趁着巡逻队换岗的间隙,悄悄拿出藏在牙膏管里的微型摄像头和录音笔,记录下园区里的每一处罪恶,他们曾亲眼看到一个刚满 18 岁的少年,因为拒绝拨打诈骗电话,被园区护卫用橡胶棍打断了双腿,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哀嚎,最后被拖去了没人知道的 “后山”;也曾偷偷录下柏家少爷和手下的对话,内容是如何伪造 “意外死亡” 证明,掩盖虐待致死 “劳工” 的真相。
三年里,他们把收集到的证据,一次次通过加密信号传给国内的联络员,有时是藏在给家人 “报平安” 的书信里,有时是伪装成普通游客,把存有证据的存储卡塞进景区的石缝中。每一次传递,都像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而支撑他们走下去的,是对正义的执念,是想让那些被困同胞重获自由的决心。
终于,在收集到足够多的证据,包括四大家族高层的犯罪录音、电诈资金流向、贩卖人口的交易记录后,陈鹏和张伟决定执行撤离计划。按照预定路线,他们将在三天后的雨夜,趁着园区护卫松懈,从废弃仓库的秘密通道逃离,再由联络员安排车辆接应,前往边境。
可计划刚敲定的第二天,陈鹏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平日里对他们还算 “信任” 的柏家二把手,突然以 “工作调整” 为由,把他们从核心诈骗组调到了外围的物资搬运队,这个岗位看似轻松,实则是园区里的 “监控死角”,更容易被秘密监视。不仅如此,每次他们单独行动时,身后总会跟着两个面生的护卫,美其名曰 “协助工作”,眼神里的警惕却藏都藏不住。
“老张,不对劲。” 当晚,陈鹏趁着洗漱的间隙,拉着张伟躲进厕所隔间,压低声音说道,“今天我去仓库盘点,看到二把手的亲信在翻咱们的床铺,还有,刚才吃饭时,那两个‘跟屁虫’一直在盯着咱们的碗,像是在找什么。”
张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摸了摸藏在腰带夹层里的证据存储卡,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让他心头一紧:“你是说…… 咱们暴露了?”
“大概率是。” 陈鹏咬了咬牙,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不能等了,今晚就走!再等下去,别说证据带不出去,咱们俩的命都得留在这里。”
张伟没有丝毫犹豫,点了点头。两人迅速回到宿舍,假装熟睡,等到凌晨三点 —— 园区护卫最困乏的时段,悄悄起身,摸出藏在床板下的撬棍和手电筒,沿着墙角的阴影,朝着废弃仓库摸去。
仓库位于园区最西侧,早已荒废多年,里面堆满了破旧的桌椅和废弃的电脑,厚厚的灰尘覆盖在物体表面,走进去时,脚下不时传来 “咯吱” 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陈鹏用撬棍撬开仓库角落的一块松动地砖,下面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这是他们三年来偷偷挖的秘密通道,通道内壁用木板加固,还铺了一层防潮布,是他们唯一的逃生希望。
“你先下,我断后。” 陈鹏低声说道,帮张伟把背包塞进洞口。张伟咬着牙,忍着腿部旧伤的疼痛,慢慢钻进通道。就在陈鹏准备跟进时,仓库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手电筒的光束。
“快!在仓库那边!” 护卫的呼喊声越来越近,伴随着狗叫声。陈鹏心中一急,迅速钻进通道,反手将地砖盖好,又撒上一层灰尘,伪装成原样。通道里漆黑一片,只能靠手电筒微弱的光线照明,两人猫着腰,在狭窄的空间里艰难前行。通道壁上的木板不时刮到他们的衣服,老鼠在脚边窜过,发出 “窸窸窣窣” 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泥土的腥气,呛得人忍不住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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