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刘家归来,张府内的凝重气氛稍缓。有了刘家的暗中支持,百草堂的索赔被暂时压了下来,市面上针对张家产业的恶意压价也收敛了许多。但这并未让张生放松警惕,他深知这只是权宜之计,根源在于王家和其背后的黑手。
密室中,那张绘满了势力关系的图谱再次铺开。张生的目光跳过王家与城主府这两个庞然大物,落在了周围那些依附于它们、或是在夹缝中求生存的众多小家族之上。
“王家与城主府势力盘根错节,正面硬撼绝非良策。”张生指尖划过几个小家族的名字,眼神冷静,“但其联盟绝非铁板一块。利益之下,必有裂痕。”
“这些依附王家的小家族,多为迫于形势或贪图小利。王家强势,他们只能仰其鼻息,所得利益恐怕远不如外界所见。其中必有怨言者。”
“另一些保持中立的家族,则多是在观望,害怕站错队而万劫不复。”
“若能找到突破口,许以重利,陈以利害,未必不能将其拉拢,至少……能让他们保持中立,从而孤立王家。”
云璃看着儿子分析得头头是道,眼中满是欣慰与支持:“生儿所言极是。只是具体该从何入手?这些小家族也非易与之辈,个个精于算计。”
“逐个击破,投其所好。”张生显然早已胸有成竹,“李家,擅长驯养低阶迅影鼠,却苦于没有稳定销路,常年被王家压价。我可让家族药铺以提高三成的价格,长期收购其鼠筋鼠牙(某些丹药辅料),并承诺可由刘家商队代为销售其兽宠。”
“赵家,拥有一小片优质钨铁矿,却因城主府课税繁重而利润微薄。我可通过刘家关系,为其争取减税额度,条件是未来三年优先以市价供应我张家铁料。”
“孙家,与王家旁系有姻亲,但其子曾在学院被王铳当众羞辱,积怨已久。或可从此处入手……”
一条条策略从张生口中清晰道出,针对每个家族的特点、困境或与王家的嫌隙,给出了极具诱惑力的合作方案或挑拨离间的切入点。他不仅利用了商业手段,更将人心算计其中。
“可是,”一位长老担忧道,“如此拉拢,所需耗费的灵石和让出的利益巨大,我张家如今……”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张生打断道,“眼下付出,是为将来赢得喘息和发展之机。一旦稳住局面,击退王家,今日付出之利益,他日必能加倍收回。且其中不少合作,本身便能互利共赢。”
计划定下,张家这台沉寂已久的机器,开始悄然高效运转起来。
云璃亲自出面,以张家家主身份,低调拜访了几家素有旧谊或处境艰难的中立家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许之以利。
数名精干族人则带着张生拟定的具体方案,秘密接触那些与王家有隙的小家族。
张生自己,则选择了一个最为关键,也最难啃的骨头——负责为王家处理见不得光生意的“黑手套”,同时也是流云城地下势力头目之一的白家。
是夜,流云城西,一家喧闹的地下赌坊深处。
白家家主白枭,一个脸上带着刀疤、气息凶悍的中年汉子,眯着眼打量着眼前这个突然到访、气质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清瘦少年。
“张家少主?”白枭语气带着几分玩味和不屑,“真是稀客。怎么?张家如今穷得要靠赌坊翻本了?”周围他的手下发出一阵哄笑。
张生面无表情,无视了周围的嘲弄,直接开口:“白家主,明人不说暗话。王家许你三成利,让你帮他们处理脏货,打压异己,可对?”
白枭脸色微微一变,眼神变得危险起来:“小子,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乱不乱说,白家主心中有数。”张生语气平淡,“只是不知,王家承诺的三成利,白家主实际拿到了几成?每次出事,被推出去顶罪、割肉赔偿的,又是谁家?”
白枭脸色阴沉下来,没有说话。张生的话,戳到了他的痛处。王家势大,行事霸道,说好的三成利经常以各种理由克扣,一旦出事,白家总是第一个被牺牲的棋子。
“我张家虽不如王家势大,但做生意,向来诚信为本。”张生继续道,“若白家主愿意,从此与我张家合作。王家给你的生意,我张家照单全收,价格比王家高出半成!并且,所有风险,由我张家与刘家共同承担!白家只需负责运输渠道即可,干净安全。”
“刘家?”白枭猛地抬头,眼中闪过震惊。张家竟然搭上了刘家的线?
“不错。”张生点头,“白家主是聪明人。为王家的刀,随时可弃。正所谓没有永远的乱人,只有长久的利益。如何抉择,请白家主三思。”
张生说完,不再多言,放下一个装着定金灵石的储物袋,转身便走。
白枭看着桌上的储物袋,又看看张生离去的背影,脸色变幻不定,陷入了剧烈的挣扎。赌坊内的喧嚣仿佛都离他远去。
接下来的数日,流云城的局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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