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流淌在我摊开的掌心。那枚温润的蜗牛壳静静地躺着,壳内的螺旋纹路今夜似乎格外清晰,泛着一种清冷而忠诚的银白色光晕。我将其举起,对准窗外的明月,壳内仿佛有涟漪荡漾,一股执拗的、带着青草与湖水气息的悸动传来,伴随着一声声高亢而孤寂的鹅鸣,穿越时空,叩击我的心扉。
一个声音,不像土拨鼠那般浑厚带着地底的回响,而是清亮、坚定,甚至带着一丝不容侵犯的骄傲,渗入我的意识:“请见证,这片家园的守护,直至最后一刻。”
那声音里,混合着翅膀拍打空气的振动,喙啄击木门的笃实声响,以及风雪之夜中,一声压抑的、疲惫却不肯放弃的低鸣。我能感受到一种近乎固执的忠诚,一种源于生命本能的守护誓言。
幕灵的声音适时响起,语调平缓而带着敬意:【侦测到“守护诉求”。诉求者:大白。时光:离散与重逢。剧目命名:《护家的大白鹅》。能量特质:忠诚与坚守。是否上演?】
我握紧蜗牛壳,那银白的光晕仿佛有了重量,沉甸甸的,如同那份至死不渝的守护之心。“上演。”我郑重回应,心中充满了对那个白色身影的怜惜与敬佩。
《护家的大白鹅》
剧幕一:秋别
星光铺开,不再是编织山谷的织机,而是如同一位丹青妙手,渲染出一幅秋意浓郁的农家小院。院墙上的爬山虎红得似火,一棵老柿子树果实累累,金黄的叶子缓缓飘落。虚影老苏正将最后的行李搬上货车,他每一次回头,星光都随之黯淡几分。
鹅舍里,一只通体雪白、神气非凡的大白鹅的虚影焦躁地踱步,长颈弯曲,发出不解的“嘎嘎”声。老苏走近,添食,抚摸,低语。星光精准地捕捉到老苏转身时眼角的泪光,以及大白鹅凝望主人背影时,那双黑豆般眼睛里闪过的迷茫与依恋。
剧幕二:孤归
星光流转,场景切换至颠簸的三轮车和冰冷的铁笼。大白的虚影在笼中奋力冲撞,羽毛纷飞,叫声凄厉。接着,星光描绘出它孤独的归途:夜色中沿着公路边缘艰难前行,躲避野狗时钻入荆棘丛的狼狈,秋雨淋湿后瑟瑟发抖的蜷缩。星光特别照亮了它那始终望向一个方向的头颅,以及眼中不曾熄灭的、归家的渴望。
五天后,星光聚焦在熟悉却已紧闭的院门前。一个泥污满身、翅膀下垂、瘦削不堪的白色虚影出现,它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喙抵在门板上,发出微弱的、却足以撼动星光的叩击声。
剧幕三:空守
星光变得清冷,如同冬日晨曦,照耀着落叶满地的空寂院落。大白的虚影已然清理干净,却显得愈发孤独。它依旧遵循着旧日习惯:清晨踱步,巡视每一个角落,中午在柿树下打盹,傍晚走到紧闭的屋窗前,伸长脖子向里张望。星光的特写落在它等待的身影上,那份日复一日的期待与失落,无声却震耳欲聋。
邻居王阿姨的虚影每日前来添食加水,却只是匆匆而过。大白的虚影会礼貌地叫两声,然后继续它的守望。星光下,它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剧幕四:夜袭
星光的色调骤然变得紧张、昏暗。两个鬼鬼祟祟的虚影翻墙而入,手电光柱乱晃。沉睡的大白虚影立刻惊醒,毫不犹豫地冲出鹅舍,高声鸣叫,翅膀怒张,向入侵者发起冲锋。
星光生动地展现那场力量悬殊的搏斗:大白虚影一次次被踢开,又一次次冲上前,死死啄住不放手,洁白的羽毛在黑暗中如同飞舞的雪花。它的叫声不再是平时的清亮,而是充满了警告与愤怒,划破寂静的夜空。最终,邻居的灯光和呼喊吓退了窃贼,星光定格在大白虚影坚守在屋门前的姿态,虽狼狈,却如一位得胜的将军。
剧幕五:雪难
星光转为凛冽的蓝白色,大雪纷飞,覆盖了整个院落。食物匮乏,水源冻结。王阿姨因故未至。大白的虚影虚弱地趴在鹅舍里,羽毛失去光泽,眼神涣散,雪花渐渐覆盖它的身体。星光将这种绝望的寒冷渲染到极致,生命的火苗仿佛随时会熄灭。
就在这时,一道焦急的、属于老苏的虚影踏雪而来!星光瞬间变得温暖,聚焦于老苏发现大白时那痛心疾首的表情,他颤抖着抱起奄奄一息的白鹅,用体温温暖它,急切地喂水。这重逢的场景,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庆幸与悲伤。
剧幕六:新生与终章
星光变得柔和而平静。场景转换至城郊一处带小院的平房。老苏的虚影在院中劳作,大白虚影则悠闲地踱步,虽显老态,却安详满足。
一日,老苏虚影突然晕倒。大白虚影的焦急、呼唤、引来人救援的过程,在星光的叙述下格外清晰动人。它再次证明了守护者的价值。
最后的画面,是又一个秋日的傍晚。老苏的虚影坐在藤椅上,大白虚影安静地依偎在他脚边。夕阳给一切都镀上金色。老苏轻抚大白的背,回忆往昔。星光温柔地显示,大白在主人的抚摸中,缓缓闭上了眼睛,安详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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