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对投军嗤之以鼻,认为有辱斯文的乡绅士绅,在得知道场军队远超寻常官军的优厚待遇,纷纷意动。
没想到,道场第三次大规模统一招兵时,便祭出了这道“政审”。
许多家中曾有人命官司或有欺压乡里劣迹的子弟,毫不留情地被刷了下去,只能眼睁睁看着机会流失。
新兵营设在曙光山谷东侧的山区里。
张潇一悄然落在营区边缘的高地上,目光投向那片巨大的操练场。
此刻,场上正进行着新兵入伍的第一项仪式。
数千名刚换上崭新军装的新兵,排成整齐的方阵,鸦雀无声。
他们面前,摆放着一排排简陋的木凳,以及手持剃刀的老兵。
“入伍第一项就是从‘头’开始!”
一名面色冷峻的教官声音通过铁皮喇叭,回荡在操场上空。
“斩断烦恼丝,亦是与过去孱弱、迂腐的自己决裂!自今日起,尔等不分出身,不论过往,皆是道场军人,只有一个身份,只有一个信念。”
“所有都有,坐!”命令下达,新兵们依次坐上木凳。
锋利的剃刀贴上头皮,伴随着细微的“滋滋”声,一绺绺或黑或黄的发丝纷纷落下,露出底下青涩的头皮。
有人紧闭双眼,嘴唇紧抿,似有不舍;有人则昂着头,目光坚定,任由发丝飘落。
张潇一静静地看着。
她记得最初推行此令时遇到的阻力,“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观念在这个时代根深蒂固。
是她,率先坐在了校场上,亲手剪断了及腰的长发。
随后,白佑洺、雷英、赵屠花……所有将领,无论女男,皆以一头利落寸头示人。
上行下效,阻力才渐渐化为认同。
她如今的头发也仅是刚过下颌,清爽利落。
剃度完毕,新兵们顶着极短的寸头,领取了统一的装备,然后被引到一旁的长桌前。
桌上,摆放着笔墨和特制的信纸。
“第二项,写家书!”教官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带上几分的沉重。
“此非普通家书,或许是尔等留给家人的最后话语。”
“战场无情,刀枪无眼。穿上这身军装,就意味着将生死置之度外。现在,拿起笔,给你们的父母、妻儿,或是任何你们牵挂的人,留下你们最想说的话。”
“若有不幸,此信,便是遗书,将由道场送至你们指定之人手中!”
场上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凝重,方才还因剃头而有些躁动的新兵们,此刻都沉默下来。
有人拿起笔,手微微颤抖。
有人凝眉思索,久久未能落笔。
更有人,眼眶已然泛红,却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
一笔一划,写下对父母的牵挂,对妻儿的嘱托,对未来的期许,亦或是决绝的告别。
张潇一的目光掠过那些年轻而认真的脸庞。
这不仅仅是一封遗书,更是一场直抵内心的洗礼,让这些新兵在踏入军营的第一天,就直面军人的责任与可能的牺牲。
她看到一个男子,写了几行便用力抹了把眼睛,然后继续埋头疾书。
看到一个面容尚带稚气的少年,将胸前一枚小小的护身符取下,小心翼翼地包进信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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