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入局,方知局中滋味。我顶着陆小柒的身份,准备开始亲历陆小柒这一这蓝星普通女高中生的日常。
昨晚在“家”里的第一夜,我睡得并不踏实。老旧的床板有些硌人,窗外时不时传来车辆驶过的噪音,以及隔壁邻居隐约的争吵声。这与神殿的绝对温馨和学院寝室的舒适形成了鲜明对比。清晨天刚蒙蒙亮,陆母那带着不容置疑意味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彻底终结了残存的睡意。
“小柒!快起床!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别磨蹭了!” 她的声音穿透薄薄的门板,带着一种日复一日的催促感。
我揉着眼睛走出房间,看到陆母已经在狭小的厨房里忙碌,准备着千篇一律的早餐。陆父则坐在小餐桌旁,一边刷着手机上的新闻,一边习惯性地念叨:“现在世界局势总算稳定下来了,看样子是女神族那边又出手了?”
“哎哟,你们看看,张伯伯家的儿子,今年高考考上了重点大学,人家那才叫有出息……”
这种无形的压力,如同房间里低矮的天花板,无声地笼罩下来。我默默地坐下,接过陆母递过来的白粥和包子,心里对陆小柒的处境有了更深一层的体会。在这个家里,爱或许是存在的,但更多地被包裹在焦虑、期望和与其他家庭的比较之中,变成了一种沉重的负担。
想睡回笼觉是不可能的。一大早被叫醒后,我吃了顿简单的早餐——白粥、包子、煮鸡蛋、榨菜丝。见陆母忙着收拾碗筷没空管我,我赶紧趴在饭桌上想再眯一会儿,结果没几分钟就被妹妹摇醒了。
“姐姐!快七点了!该准备出门了!再不准备好,咱们就要迟到了!”陆小玖焦急地催促着。
眼看着上学的时间就要到了,我心里一点儿也没多想,直接伸手一把拎起书包。那是我昨晚提前收拾好的旧书包,边角都已经有些磨损了,看起来用了好些年头。我刚把书包拎起来,脚还没踏出家门,就听见陆母喊我的声音,硬生生被她叫住了。
“丫头,等等!”她走过来,脸上带着一种过度关切下的审视,竟然直接动手翻看起我的书包来,嘴里还念叨着,“你没偷偷给班里哪个男生写情书吧?这个年纪可得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我简直无语,翻了个白眼:“妈,你看我像是那种人吗?”
正在穿鞋的妹妹陆小玖立刻插嘴,语气带着点与有荣焉的骄傲:“就是!妈你别瞎操心,小柒姐姐才不是主动的人呢!我听她同学说,姐姐可是我们年级的班花!好多男生追她呢,情书都是别人塞给她的!”
这话一出,陆母脸上的警惕瞬间冰雪消融,转而流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自豪,她看着我,眼神亮晶晶的:“真的?不愧是我女儿!真是给妈长脸!快跟妈说说,都有哪些男同学追求你了?家里条件怎么样?” 她那架势,仿佛不是在关心早恋,而是在评估潜在的投资项目。
我看着陆母那混合着虚荣与盘算的眼神,心里一阵腻味。那个渣男的事情,原主陆小柒选择隐瞒,想必是不想面对父母可能更加伤人的指责或者更加功利的处理方式。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淡淡地说:“没谁,都是他们瞎起哄。我走了。”
我和妹妹一起出门,汇入了清晨上班上学的人流。徒步走到地铁站,里面早已是人山人海。人们步履匆匆,脸上大多带着睡眠不足的疲惫和对即将开始的工作/学习的麻木或焦虑。看着他们挤地铁时那争先恐后的样子,在我眼里,简直比前线打仗的士兵还要紧张急切几分。这种为了生存而奔波的集体无意识,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压抑的都市韵律。
学校是位于老城区的一所区重点中学,氛围说不上多好,但也不算太差。我根据记忆和观察,找到了高二一班的教室。妹妹则去了高一三班。
走进略显嘈杂的教室,我快速扫视了一圈。大部分座位都有人了,靠窗第四排的一个位置还空着,桌面上干干净净,只放了一个粉色的、边角有些磨损的笔袋,风格很符合陆小柒给我的感觉。我径直走过去,确认了这就是“我”的座位。
我的同桌已经到了,是一个穿着明显比周围同学要时髦些的女生,脸上化着不符合校规的淡妆,正低头摆弄着一个最新款的手机。她叫李悦,据零碎情报显示,家里好像做点小生意,条件不错,在班里有点小团体,平时对像陆小柒这种家境普通、性格又有些内向的同学,算不上友好,甚至有点爱搭不理。
早自习的铃声响起,教室里响起参差不齐的读书声。李悦显然没心思学习,她偷偷从书包里拿出一包进口包装的薯片,自顾自地“咔嚓咔嚓”吃了起来,香味隐隐飘散。
我瞥了她一眼,肚子确实有点空。于是,我直接伸出手,戳了戳她的胳膊,在她诧异的目光中,压低声音,理直气壮地说:“给我点。不然我举报你早自习吃东西。”
李悦明显愣住了,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她瞪大眼睛看着我:“陆小柒?你……你讨东西吃还这么横?”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