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薇……”
“它……没废!”
陆铮嘶哑却无比清晰的宣告,如同惊雷在寂静的病房里炸响!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左手那两根刚刚屈曲过的食指和无名指,泪水混合着汗水肆意流淌,那不是悲伤,而是历经炼狱般的绝望和搏杀后,终于看到真正曙光的狂喜与无言的呐喊!
李康复师的手还僵在半空,脸上写满了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她亲眼见证了那两次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有意识的屈曲!这绝不是偶然的神经抽搐!这是自主运动功能的初步恢复!在如此严重的神经损伤后,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这简直是医学上的奇迹!不,是意志力的神迹!
王栋梁更是激动得眼眶通红,拳头紧握,喉咙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他看到了陆铮眼中那重燃的、如同烈火燎原般的希望之光!
陆铮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沉浸在那份失而复得的、微弱却无比真实的联系中。他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颤抖,再次抬起自己完好的右手。这一次,他没有触碰无名指,而是将温热的指尖,极其轻柔地、小心翼翼地,触碰到了自己左手食指的指尖。
触碰的瞬间!
一股极其微弱、如同静电掠过般的麻痒感,清晰地、毫无阻碍地从食指指尖传递到他的大脑!
同时,在他意念的深处,仿佛“看到”了那只“意念左手”的食指,也同步地、极其轻微地回点了一下!
感知与意念的微弱联结!双向的!
不是单向的想象!是真实的、双向的神经信号传递!
巨大的激动让陆铮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他如同一个得到稀世珍宝的孩子,反复地、不知疲倦地用右手指尖轻轻触碰左手的食指、无名指……每一次触碰,都伴随着一丝微弱却真实的麻痒回应,每一次回应,都让那份联结感更加清晰、更加稳定!
“陆参谋!这……这太不可思议了!”李康复师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声音带着颤抖的激动,“这是神经再生和功能代偿的明确信号!而且速度远超预期!我们必须立刻调整康复计划!加入主动辅助训练和感觉再教育!”
陆铮这才从巨大的狂喜中稍稍回神。他抬起头,布满泪痕的脸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明亮神采,看向李康复师,极其艰难却异常坚定地点了点头。
新的战斗,开始了。这一次,战场更加精细,目标更加明确。
在被动活动和TENS刺激的基础上,李康复师加入了极其初级的主动辅助训练。她小心翼翼地托着陆铮的前臂,固定住腕关节,引导他将全部意念集中在食指上。
“想象……弯曲它……用尽你所有的‘念头’去弯曲它……同时,尝试……哪怕只有一丝丝力气……也试着去‘做’那个弯曲的动作……”
陆铮闭上眼,额头青筋暴起,汗水瞬间渗出。将意念高度集中到一点,同时还要调动那几乎不存在的肌力去“执行”意念,这比单纯的想象艰难百倍!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像被撕裂成两半,一半在疯狂“命令”,一半在死寂的神经废墟中徒劳地搜寻着执行者。
一次,两次……失败!左臂如同沉重的铅块,食指纹丝不动!挫败感如同冰冷的毒蛇,再次试图噬咬他的心神。
“不要停!感觉!捕捉感觉!”李康复师的声音如同警钟,“记住那麻痒!记住那联结!用‘感觉’去引导‘力量’!”
陆铮猛地睁开眼,通红的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他不再盲目地“用力”,而是再次将意念沉入指尖的“麻痒点”。他想象着那麻痒感是力量的源泉,是神经苏醒的信号灯!他小心翼翼地、用全部的意念去“引导”那股微弱的麻痒感,让它“流向”指根,试图“点燃”那里的屈肌……
时间仿佛凝固。汗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就在他几乎力竭之时——
他左手食指的指尖,极其极其轻微地、仿佛耗尽了宇宙洪荒之力般,向下勾了一下!幅度微小得几乎难以察觉,但李康复师托着他前臂的手,清晰地感觉到了那微弱的牵拉力!
“成了!!”李康复师失声惊呼!
虽然只是借助了意念引导和极其微弱肌力的辅助,但这意味着运动神经通路的重建迈出了最关键的第一步——意念能够初步驱动残存的肌肉纤维了!
陆铮大口喘息着,如同虚脱,但眼中那璀璨的光芒几乎要燃烧起来!他成功了!他用自己的意志,点燃了废墟中的第一缕火苗!
西北基地,“夜莺”技术分析中心。
巨大的屏蔽机房里,气氛却比几天前破解密钥时更加凝重,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肃杀。成功提取的“夜莺”最终密钥核心并未带来预想的轻松,反而如同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
沈念薇坐在主控台前,脸色异常严峻。高强度的工作和巨大的精神压力让她眼下的青影更深了,但那双眼睛却如同淬火的寒冰,锐利得惊人。巨大的屏幕上,不再是复杂的网络拓扑图,而是呈现着经过深度解析的“夜莺”密钥核心结构。其中一片区域,被高亮标注出来,闪烁着不祥的暗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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