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一间隔离间，然后拐进更衣室，换上实验室里面的防护服，戴上面具，再经过一间隔离间，莫回他们才进入实验室。
银白色的地面上，各种各样的线缆杂乱排布，五十多张病床一张接着一张，每张病床边上都摆着各种各样的仪器，那些人身上也插满了管子。
病床间，身穿白色防护服的护理人员和医生仓促行走，检查每一个病床上病人的生理指标。
她们的状态比起那个时候已经好了很多，巨大的腹部恢复了平坦。
几个医生和护士发现秦如月进来，手上空闲的拱手作揖，手上全是东西的就有些不知所措。
“忙自己的吧，不用理会我。”秦如月目标明确，走向一张病床。
场上的女孩面部消瘦，完全就是皮包骨，还带着很明显的病态的白。
看边上仪器的数据，这个孩子的状态很差，完全就是命悬一线的状态。
秦如月只用一句话，就让莫回久久不能平静。
“她今年十二，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也是小学六年级。”
为什么是也，因为莫妍，他的妹妹，今年也是小学六年级。
这么小的孩子他们也……
就算是往前算，女子出嫁也是十三十四岁的事情吧？
“她被抓起来干这种事情的时间应该还不是很长，皮肤皱巴巴的，尤其是胸前，很明显就是脂肪迅速缩减，皮肤来不及收缩适应引起的。
不只是她，这边很多人都有这种情况。”
丽芙：“他们现在……”
秦如月：“情况暂时稳定了，但是迫于无奈，切除了子宫、输卵管以及卵巢。这些器官和肺脏这些不太一样，没个半年是搞不定的，现在已经在进行中了——其实还有一个年纪比她还小的女孩子，也就是她的妹妹，回来第二天就撑不住了，她的妈妈……”
秦如月已经在很努力的压制自己的情绪，但是咽喉那边还是像被什么东西堵上了一样，沉重，沉重的发不出声音。
“姐姐……”
病床上面的女孩没有睁开眼，只是微微偏过脑袋，费力的开口，用几乎满是积液的肺部挤出些许空气，冲击干瘪的声带，发出微弱的，嘶哑的声音。
她不知道站在床边的人是谁，只知道对方是个女孩，和她一样，听声音又更像是老师和妈妈那样的大人，应该是姐姐。
于是她就是这么称呼秦如月的。
“我……我要……报仇……”
秦如月没有劝阻，只是轻轻抚摸对方干瘪的脸颊：“那等你先好起来。”
“我知道……”
……
瘦小的女孩只是其中之一。
有的大人意识已经清醒，同时也已经能够开口说话，很流利的那种。
里面有导游，有带着孩子去旅游的母亲，也有就是去旅游的单身女性，也有被忽悠瘸了想去投机的……
他们听到了母亲的痛呼、少女的悲鸣、女性的控诉。
回到车上。
莫回：“去玩之前来这里走一圈，真的佩服你。”
秦如月：“不用敬辞了——我会在那之前调整好情绪的。”
莫回：“那张景山？”
秦如月：“他没心没肺。”
在边上擦眼泪的张景山一脸懵？
嗯？
我没心没肺？
难道我眼睛里面流出来的是汗？
“诶，说我坏话也得逼着我一点吧？”
“我没有背后蛐蛐人的习惯，都喜欢当面指出来，我希望你也能喜欢。”秦如月调整了一下压在自己胸口的安全带，这东西很不舒服：“我带你们过来这里，是想给你看看世界的阴暗，然后，再给你去看看有光的地方。”
“你应该带着那个女孩去看看。”
莫回：“说实在话，也难说，指不定就有什么潜藏在暗处的阴暗小人出来干坏事刚好被你们撞上了呢？”
秦如月：“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坐在副驾驶上的露西亚侧过头看着莫回，暗沉的瞳孔里又转起好看的光华，轻轻地笑了。
过去的灰暗已经远去，眼前，是未来的耀光。
她也会有好运的。
一定。
……
童天乐下了飞机就把披在外面的外套脱掉。
对于南方的鬼天气他早就已经心知肚明，十月份还热的一批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吴楚在今天早上的时候就发消息告诉他晚上会有大餐，让他好好的期待一下。
童天乐已经预料到会是什么东西了。
无非就是上次那个司机给的清单……感觉大可不必，学校食堂的牛排面就很不错。
吃一碗就感觉全部都回来了！
……
走进家门，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气。
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餐桌上有一只空盘子，里面还有残留的油星、黑椒碎片和番茄酱。
牛排啊，那没什么。
吴楚系着围裙坐在餐桌上，拿着手机，边看边慢慢喝着碗里的汤。
没有什么怪怪的味道，应该不会是那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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