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竹溪苑重归寂静,只有空气中残留的微弱灵力波动和地上几处狼藉,昭示着方才发生的一场短暂而激烈的冲突。林尘静立院中,缓缓平复着体内翻涌的气血,眼神沉静。他并未因击退张远二人而放松,反而预感到此事恐怕难以轻易了结。
果然,翌日清晨,天色刚蒙蒙亮,一股强大的威压便骤然降临竹溪苑。
“林尘!给老夫滚出来!”
一声怒喝如同惊雷炸响,震得院落篱笆嗡嗡作响。只见院门外,昨日狼狈逃窜的张远和柳眉正低着头站在一位面色阴沉的中年修士身后。那中年修士身着内门执事服饰,面容与张远有几分相似,眼神锐利如鹰,周身散发着远超炼气期的灵压,正是张远的叔叔,内门赵执事。
林尘推开房门,面色平静地走到院中,对着赵执事躬身一礼:“弟子林尘,见过赵执事。”
赵执事冷哼一声,目光如刀般刮过林尘,厉声道:“林尘,你可知罪!昨日组队任务,你因分配不公,心生怨怼,竟在夜间偷袭同门,手段狠辣,废去张远、柳眉一臂修为!此等行径,简直恶毒!视宗门规矩如无物!今日老夫便要拿你去刑堂问罪!”
这一顶大帽子直接扣了下来,将昨日他们偷袭之事完全颠倒,把林尘自卫反击说成了蓄意报复。
张远在一旁捂着依旧使不上力的手臂,添油加醋道:“叔叔,就是他!我们好心与他组队,他却想独吞任务奖励,我们据理力争,他便怀恨在心,夜间偷袭!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柳眉也在一旁泫然欲泣,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面对这颠倒黑白的指控,林尘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镇定:“赵执事明鉴。昨夜之事,并非弟子偷袭,而是张远、柳眉二人趁夜潜入弟子住所,欲以毒针法器行不轨之事,弟子被迫自卫,方才出手反击。此事,弟子有人证。”
“人证?谁?”赵执事眼神一眯,语气不善。
“是我。”一个清冷的声音自院外传来。只见楚瑶和苏晴联袂而来,显然也是被刚才的动静惊动。楚瑶上前一步,对赵执事行了一礼,不卑不亢道:“赵执事,昨夜我与苏师妹正在附近探讨法术,听闻林师弟院中有异动,赶来时正见张、柳二位师兄师姐手持利器,欲对林师弟不利。林师弟出手,实属自卫。”
苏晴也连忙点头,小脸因为紧张而有些发白,但语气坚定:“是的,赵执事,我们可以作证!是张师兄他们先动手的!”
赵执事脸色更加难看,他没想到楚瑶和苏晴会站出来为林尘作证。楚瑶背景不凡,天赋极高,在内门颇受关注,她的话分量不轻。
“哼!一面之词!”赵执事强词夺理,“即便他们先行闯入,同门之间,有何误会不能化解?你林尘出手便如此狠毒,废人手臂,断人仙路,心性如此歹毒,岂是正道修士所为?今日无论如何,你都必须给老夫一个交代!”
他这是打定主意要偏袒到底,抓住林尘“下手过重”这一点不放。
林尘心知与这蛮不讲理的赵执事争辩无用,正思索对策间,一个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响起:
“赵执事,何事需要你亲自来我这不成器的弟子院中,发如此大的火气?”
众人回头,只见外门导师李默,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院门处,脸上带着惯有的温和笑容,目光平静地看向赵执事。
看到李默,赵执事瞳孔微缩,脸色变了几变,显然对李默颇为忌惮。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原来是李师兄。并非我小题大做,实在是此子林尘,心性狠辣,残害同门,若不严加管教,恐成宗门祸患!”
“哦?残害同门?”李默缓步走入院内,目光扫过林尘,又看向张远和柳眉,“我方才似乎听到,是有人夜闯他人住所,持械行凶在先?林尘自卫反击,何错之有?难道要站着不动,任人宰割,才不叫心性歹毒吗?”
李默语气依旧平和,但话语中的锋芒却让赵执事一时语塞。
“李师兄,话不能这么说!即便自卫,也不该下如此重手!”赵执事咬牙道。
“重手?”李默淡淡一笑,“炼气四层与炼气三层,两人联手,携带法器,夜袭同门。结果被反制,只伤一臂。赵执事觉得,这结果,是林尘下手重了,还是张、柳二位学艺不精,或者说……林尘已然手下留情了?”
李默的话语如同一把软刀子,直接戳破了赵执事的强词夺理。是啊,两个修为更高的偷袭一个,反被制服,这能怪对方下手重?
赵执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深知自己理亏,但又不甘心就此放过林尘。
李默不再看他,转而看向林尘,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林尘,你做得对。修仙之路,与天争命,亦需与人争锋。面对不公与迫害,若一味忍让,只会让道心蒙尘,让宵小之辈更加肆无忌惮。坚守本心,该出手时便出手,方能在这条路上走得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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