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西边势力总部时,天已经黑了。
檐下的灯笼被夜风吹得摇晃,昏黄的光影在青石板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玄霄一路沉默,直到停在穆琯玉的房门前,才从怀中取出那瓶天山蜜酿,递给她。
“不许多尝。”
他嗓音低沉,指尖在瓶身上轻轻一叩。
“每天一点甜。”
每天一点甜。
这句话猝不及防地刺进穆琯玉的记忆。
浅浅也说过。
在江南雪映糖阁生活的日子里,浅浅每天都会亲手喂她一块新做的点心,总是带着温柔的笑容说。
“琯琯,每天一点甜,才不会不幸福哦。”
而现在,说这句话的人,是玄霄。
她盯着他递来的蜜酿,琥珀色的液体在瓶中微微晃动,映着廊下的灯火,像一捧被封存的夕阳。
她没接,只是抬眸看他。
玄霄的红眸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深沉,像是淬了血的琉璃,安静地注视着她。
可他的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瓶身,像是在掩饰什么情绪。
穆琯玉忽然伸手,却不是去接蜜酿,而是攥住了他的袖口。
“阿霄。”
她轻声问。
“你怕黑吗?”
玄霄一怔。
夜风掠过回廊,吹动他的衣袂,也吹散了她这句近乎突兀的问话。
怕黑?
他这一生,屠城灭国,血海浮沉,连地狱都敢踏平,怎么会怕黑?
可她的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袖,力道不重,却让他无法轻易抽离。
她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明亮,像是要看穿他所有的伪装。
他沉默片刻,忽然低笑一声,嗓音里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
“怕黑的人,怎么超度亡魂?”
穆琯玉没松手,反而拽着他往自己这边带了带。
“那你今晚别走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不容拒绝的命令。
玄霄的呼吸微微一滞。
她的指尖还勾着他的袖口,力道不大,却像是攥住了他的命脉。
他垂眸看她,红眸深处暗潮翻涌,像是压抑着什么即将破笼而出的情绪。
“穆琯玉。”
他嗓音沙哑。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忽然笑了,笑意里带着几分狡黠,又像是挑衅。
“知道啊。”
她踮起脚,凑近他耳边,呼吸灼热地拂过他的耳廓。
“我在留你。”
夜风骤停。
玄霄的指尖猛地收紧,蜜酿的瓶身在他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他盯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红眸如血,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
“……孽障。”
他最终只吐出这两个字。
可他的脚步,却已经跟着她,踏进了房门。
门关上的瞬间,穆琯玉反手将玄霄抵在了门板上。
她的掌心贴着他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下剧烈的心跳,一下一下,震得她指尖发麻。
目前玄霄的好感度是95%。
只差5%。
她抬眸看他,红唇微抿,眼底暗潮翻涌。
如果是他的话……
她是愿意的。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在发烫,指尖不自觉地收紧,攥住了他的衣襟。
可就在她发愣的刹那,玄霄忽然低头,一个温柔的吻落了下来。
他的唇很烫,带着蜜酿的甜香,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柔软。
他吻得很轻,像是怕惊扰她,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一点点撬开她的防备。
她呼吸一滞,下意识攥紧了他的衣襟,指尖几乎要嵌入他的血肉。
可玄霄却在此时退开,红眸低垂,注视着她微微失神的表情。
“别用那样的表情看我。”
他嗓音低哑,指腹轻轻擦过她的唇角,拭去一抹并不存在的水光。
穆琯玉一怔。
那样的表情?
她刚刚……是什么表情?
茫然?渴求?
还是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动摇?
她忽然有些恼,指尖抵上他的喉结,微微用力。
“阿霄。”
她嗓音轻软,眼底却带着挑衅。
“你怕了?”
玄霄的眸色骤然暗沉。
他扣住她的手腕,反身将她压在了门上,红眸如血,呼吸灼热地拂过她的耳畔。
“穆琯玉。”
他嗓音沙哑,带着几分危险的警告。
“你确定?”
她轻笑,指尖划过他的锁骨,一路向下,最终停在他的心口。
“不是确不确定。”
她抬眸,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顿。
“是、要、你。”
空气骤然凝固。
玄霄的呼吸停滞了一瞬,红眸深处翻涌着近乎暴戾的欲望。
可下一秒,他却忽然低头,额头抵上她的,嗓音低得近乎嘶哑。
“……最后一次机会。”
“推开我。”
穆琯玉没有动。
她只是仰头,吻上了他的喉结。
玄霄的理智彻底崩断,一把扣住她的腰,将她狠狠按进怀里,吻如暴风雨般落下,再不复方才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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