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生公园受辱、彻底失去秀秀和孩子们的消息传回来,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更加消沉绝望。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日与酒瓶为伴,偶尔清醒时,那被儿子憎恶、被前妻彻底无视的画面就反复折磨着他,让他痛苦得想要发疯。
在这种极致的痛苦和悔恨中,他反而生出一种扭曲的决心——他必须摆脱阿雅!必须把店拿回来!这是他最后一点能抓住的、证明自己不是彻底失败的东西!
于是,在一次短暂的清醒时刻,他红着眼睛冲出门,对着正悠闲看着电视、俨然一副女主人姿态的阿雅低吼道:“离婚!明天就去离婚!把店还给我!你滚出我家!”
阿雅被他的突然发作吓了一跳,但随即镇定下来,慢条斯理地抚摸着已经微微隆起的肚子,冷笑一声:“王雨生,你发什么神经?离婚?店给你?凭什么?”
“就凭那是我的店!是你骗走的!”王雨生激动地挥舞着手臂。
“白纸黑字,自愿转让,法律上可是认的!”阿雅有恃无恐,“想让我离婚滚蛋?行啊!”她猛地站起身,声音变得尖利,“我现在就去医院把肚子里这个孽种做了!让你们老王家断子绝孙!你王雨生就等着当孤家寡人吧!”
这话正好被从外面买菜回来的王母听个正着!王母手里的菜篮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鸡蛋碎了一地。
“哎呦喂!我的金孙啊!不能啊!阿雅你不能做傻事啊!”王母吓得魂飞魄散,扑上来就死死拉住阿雅的胳膊,仿佛她立刻就要去医院一样。
阿雅见王母回来,更是戏精上身,捂着脸假哭起来:“妈!您看他!整天就知道喝酒发疯!现在还要逼死我们母子!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带着孩子一起死了干净!”
王母心疼得肝颤,一边安抚阿雅,一边扭头对着王雨生破口大骂:“你个作死的混账东西!你胡咧咧什么?!离什么婚!阿雅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种!是我们老王家的独苗!你要是把她气出个好歹,把我大孙子弄没了,我…我跟你拼命!”
王雨生看着他妈那副样子,气得浑身发抖:“妈!她就是个骗子!她骗了我的店!她…”
“骗什么骗!”王母根本听不进去,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未出世的“金孙”,“店重要还是我孙子重要?!啊?!你看看田秀秀那边!明明暖暖人家还认你这个爹吗?人家看都不让你看一眼!你要是再把阿雅气走了,这孩子没了,我们老王家就真的绝后了!你让我死了怎么有脸去见你爷?!”
王母说着,竟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儿子不争气,孙子也要保不住了啊…”
阿雅在一旁看着,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冷笑,添油加醋地抽泣道:“妈…您别哭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怀这个孩子…我这就走…不惹雨生哥心烦…”说着就作势要起身。
王母一把死死抱住她:“不准走!谁准你走了!这就是你的家!谁再敢提离婚,我就死给他看!”
她恶狠狠地瞪着王雨生,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威胁:“王雨生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提一句离婚,再敢惹阿雅不高兴,我就没你这个儿子!你给我滚出去!我就指着阿雅和我大孙子过了!”
王雨生看着他妈那副彻底被“孙子”拿捏住、是非不分的模样,再看看阿雅那副虚伪的嘴脸,只觉得一阵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浑身的力量都被抽干了。
他明白了。有他妈在,有这个“孩子”做筹码,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摆脱阿雅,不可能拿回店铺了。
他最后一点挣扎的力气也消失了。他像个被抽走了线的木偶,眼神彻底黯淡下去,踉跄着后退几步,不再看哭天抢地的母亲和假哭的阿雅,默默地转身,重新走回那个充满酒气的房间,关上了门。
门外,是王母对阿雅小心翼翼的安抚和阿雅矫揉造作的委屈声。
门内,王雨生瘫倒在床上,用手臂挡住眼睛,发出了压抑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呜咽。他被自己愚蠢的过去、被贪婪的母亲、被恶毒的女人,用一条名为“血脉”的锁链,牢牢地锁死在了这片令人窒息的泥沼之中,永无出头之日。
而烧烤店的经营权,自然依旧牢牢掌握在阿雅手中,成了她挥霍和掌控王家的资本。王母甚至开始小心翼翼地讨好她,生怕她一个不高兴就真的伤害到“金孙”。这个家,彻底沦为了一个扭曲而可悲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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