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内,剑拔弩张的气氛被一声厉喝打破。
"让开!"
那位一直静立在角落的中医大夫突然疾步上前,将始终抱在怀里的保温桶塞进志龙手中,语气斩钉截铁:"打开,喂她喝下去!"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已利落地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银光闪烁间,数根细长的银针精准地刺入小安的人中、内关等关键穴位,手法快得令人眼花缭乱。
"你在做什么?这是手术室!出了事谁负责?"护士长厉声呵斥,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江湖郎中"在生死关头胡来。
"该让开的是你,"主刀医生面色冷凝,"我是这场手术的主刀,必须为病人的安全负责。请你立即离开!"
"我是安代表的会诊医师!"年轻大夫毫不退让,声音因激动而提高,"她的情况特殊,我原本相信以你们的经验足以应对。但现在呢?"
他指向监护仪上仍在下跌的数字,"再任由你们拖延下去,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主刀医生眼中闪过厉色,正要反驳,却被志龙嘶哑的声音打断:
"我说过,不要拦他。"
志龙双眼血红地瞪着主刀医生,那眼神像是濒临疯狂的野兽,随时准备撕碎任何阻碍救治的人。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广播突然响起,珍珠清冽的声音传遍每个角落:"白医生持有完整的行医资格证,更是安代表的私人医生,对她的身体状况最为了解。同时,他是本次手术的正式会诊医师,有权参与抢救。"
"还愣着干什么?快喂药!"白医生朝志龙厉声喝道。
志龙颤抖着手拧开保温桶,一股苦涩却清冽的药香瞬间弥漫在空气中......
手术室外。
林哲、TOP、永裴、大声、胜利五人沉默地等待着,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最开始时,几人还兴高采烈的讨论着给小安和孩子准备了什么礼物,但随着手术时间一秒秒过去,渐渐的没有人再说话,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每一秒都漫长如年。
胜利焦躁地来回踱步,永裴闭目祈祷,TOP紧盯着手术室门上的指示灯,大声则无意识地揉搓着早已皱成一团的纸巾。
而林哲......从一开始便靠墙而立,目光空洞地望着地面。
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打破了寂静。珍珠从观察室走来,脸色阴沉得可怕。
看她的神情,一股不好的预感在众人心头蔓延。
TOP张了张嘴,想问的话卡在喉咙里,竟不知如何开口。
"怒那......到底怎么样了?"胜利率先冲上前抓住珍珠的胳膊,"你说话啊!"
珍珠还没来得及回答,手术室的灯突然熄灭。门被推开,病床被缓缓推出。
众人闻声齐齐的望了过去,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志龙那张布满泪痕的脸。
大声腿一软跌坐在地,永裴急忙看向推出来的人——小安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容让他顿时如遭雷击。
"推回病房密切观察。"白大夫在人群中找到程助理,"来,我有事要交代。"
听到大夫这句话,林哲才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方才,他竟紧张得忘记了呼吸。
"没事就好......谢天谢地......"大声喃喃自语,抹着眼泪从地上爬起来。
永裴上前扶住几乎虚脱的志龙,看着挚友这副模样,他能想象刚才手术室里经历了怎样的惊险。
护士们推着小安匆匆离去。惊魂未定的众人跟着护士走向病房,林哲却注意到珍珠仍像钉子般站在原地。
于是......他下意识停下脚步。
主刀医生和他的团队最后走出手术室,迎面就撞上珍珠凌厉的目光。
她一言不发,只是伸出食指,冷冷地点了点主刀医生。那眼神像是化不开的寒冰,带着无声的警告。
"走,"珍珠对林哲淡淡说道,转身离去。
但任谁都明白,这场惊心动魄的抢救,绝不会就这么轻易翻篇。
如果小安有任何问题,耽误抢救时间......即便是享誉国际的医疗团队,她也要让他们身败名裂。
病房内静得能听见雨滴敲打玻璃的声音。
志龙紧紧握着小安冰凉的手,如同雕像般呆坐在床前,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她苍白的脸庞。
病房外,林哲透过玻璃窗看了眼失魂落魄的志龙,压低声音问珍珠:"孩子呢?情况怎么样?"
"六斤二两,很健康,"珍珠揉了揉眉心,"现在在育婴室里呢,像极了妈妈,不哭不闹乖的很。"
林哲长长舒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一半。他望向病房内相握的双手,轻声问:"那......小安呢?"
珍珠沉默片刻,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失血过多,还在昏迷。白大夫说......接下来24小时是关键。"
她顺着林哲的视线望向病房内,轻叹一声:"我进去看看。"
林哲默默点头,转身朝育婴室走去。
珍珠轻轻推开病房门,走到志龙身边。看着他干裂的嘴唇,柔声劝道:"喝点水吧,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不然等小安醒了看到你这副模样,又该心疼了。"
志龙恍若未闻,目光依旧牢牢锁在小安苍白的脸上。
"你总要顾好自己的身子,"珍珠转身倒了杯温水递到他面前,"别忘了还有孩子需要你照顾。"
"孩子......"志龙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乖乖......她怎么样了?"
"她很健康,是个漂亮的小公主,"珍珠轻声说,"你先去育婴室看看她,回来再陪小安也不迟。医生说她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
"不行,"志龙木然地摇头,声音沙哑的不像话,"我要守着她,万一她醒来时看不见我就不好了......"
他枯坐在床前的背影像一尊凝固的雕像,唯有紧握着小安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珍珠不忍地别过脸去,窗外渐密的雨声仿佛也浸透了苦涩,苦的让人的心都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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