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席一直持续到晚上,直到掌灯了才结束。
顾家的三个兄弟和两个姐夫为了帮新郎官挡酒,都喝多了。横七竖八地躺在西屋炕上,醉的不省人事。
顾家的女人们和戚妤初则是累的不想动弹,连话都不想说。
队长媳妇这个后悔呀,本来是因为桌椅不够才摆的流水席,没想到最先吃完的那波人不等撤桌又来了,大家也都有样学样。到了最后,也不管什么菜了,只要是能吃的就上。
大队的社员们可开心坏了,随了一份礼,全家老小连吃了两顿。几乎每道菜都有肉,吃的比过年都丰盛。
知青点的知青们也都去了,此时的女知青宿舍,大家正躺在炕上,摸着滚圆的肚子聊天。
“没想到大队长家条件还挺好,酒席整的这么丰盛。”
“好赖他也做了这么多年大队长了,肯定是有点家底的。”
“还以为戚知青在跟他儿子处对象呢,没想到新娘子另有其人。你们看戚知青那忙前忙后的样子,明显是把自己跟队长家当成了一家人啊。”
“是啊,队长媳妇和他儿媳看样子对戚知青都很好,也不知道她们是什么亲戚。以后大队里要是有啥好事,肯定非戚知青莫属了。”
“大队能有什么好事啊,除了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可那个名额不是大队长一个人说了算的。按资排辈的话,得给向知青。即使不给向知青,符合条件的人多了,也轮不到戚知青。”
“就是,大队长要是敢偏袒戚知青,咱们就去公社里告他。”
“哎呀,快小点声吧。公然跟大队长作对,我看你是不想在大队混了。况且,咱们如果以后有机会回城,还需要大队长负责推荐和审核回城资格呢。到时候能不能回城,还不是人家一句话的事。”
姑娘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只有苗可欣一直没开口。她的心情有些复杂,因为薛怀来了。
薛怀是她上辈子暗恋的男人,也是唯一一个让她动过心的男人。
上辈子,戚妤初淹死后,薛怀伤心过度,大病了一场。没多久,就办了病退回城。
再见到薛怀时,已经是十几年以后了。那是在一个答谢酒会上,薛怀作为南市市长,亲自主持酒会,答谢为南市做出贡献的企业家们,苗可欣就在应邀之列。
即使在国外见识过各种不同的男人,可再见到薛怀时,苗可欣还是忍不住怦然心动。此时的薛怀,已经褪去了青涩的少年模样,变成了儒雅、成熟、有个人魅力的男人。举手投足间,都透露出领导者的气质,让她不自觉再次沦陷。
当苗可欣满怀欣喜地走到薛怀面前,跟他寒暄时,薛怀也只是笑笑,说了声好久不见,丝毫没有见到故人时的欣喜和热络。
酒会结束,苗可欣想跟薛怀多聊几句,可薛怀只是客套又疏离地说了句:“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想到这里,苗可欣脸上露出了一抹讽刺、凄楚的笑。同时,有一滴眼泪滑进了鬓发里。在这漆黑的夜里,没人看见。
“薛怀,你也重生了,对不对?你没有像上一世那样去邻省,而是不远千里地来到黑省,就是为了戚妤初那个贱人对不对?今天在大队长家,你的目光一直在追随戚妤初,那样深情又炽热。你就那么喜欢她吗?既然上辈子你爱而不得,那么这辈子也一样。我绝对不会让你俩在一起的。”
戚妤初已经在顾家睡着了,她跟李娟、队长媳妇和顾家姐妹一起睡在了东屋。大队长则是带着孙子孙女睡在了大儿子屋内。
洞房内,顾岳滔抱着娇妻已经睡了。宾客走后,两人就回了屋。顾岳滔将娇妻抱进怀里,褪去女人的衣服,吹熄了蜡烛。随着几声娇喘,金针刺破了桃花蕊,鸳鸯喜被翻红浪。在经历了最初的羞涩后,两人渐入佳境。享受过几次极致的舒爽后,彼此相拥着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天,女儿女婿们都要回家了,队长媳妇早早地起了床做早饭。
结婚准备的食材,昨天婚宴上全都吃光了。队长媳妇先用大米和小米蒸了一锅二米饭,又从缸里捞了几颗酸菜,切了一方猪肉,做了一锅猪肉炖酸菜。
等饭做好后,大家也都陆续起床了。队长媳妇找了两个尼龙袋,给两个女儿一人装了一条猪腿和十斤猪肉,又给外孙子和外孙女们装了花生、瓜子、水果糖和鸡蛋糕。
顾岳荞看着自家老娘给拿这么多东西,心里有些不得劲。她家日子过的不算太好,小弟结婚,她只随了五块钱的礼,老娘却给装回去这么多东西。
“娘,肉您留着吃吧,我不要。给孩子装几块糖就行,不用拿其他东西。”
“给你装,你就拿着,别那么多废话。跟你妹妹多学学,人家就从来不吃亏。再看看你,还不到三十岁,都累成啥样了?要我说国栋你俩就是太老实了,才被你婆婆欺负成这样。现在家都分了,你婆婆既然跟着你们过,就不能再拿你家的东西去贴补你小叔子。你自己得立起来,不然有受不完的气。我可告诉你,给你拿的这些东西都是给我外孙们的,就连国栋你俩都是跟着沾光的。要是让我知道被你婆婆捞了去,别怪我上门撕她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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