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元殿,秀女们身上的脂粉交织,空气中气氛紧绷,胤禛端坐在上首的蟠龙宝座上,太后坐在侧面,胤禛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扶手,目光扫过阶下秀女,眼底满是百无聊赖。
这些女子或娇羞垂首,或强装镇定,眉眼间藏着的无非是对荣华的渴望,看久了只觉千篇一律。
“都是些俗物,无趣得很。”
话音刚落,太后便轻轻咳嗽一声,目光带着几分嗔怪:“皇帝,大选关乎皇家子嗣,怎可如此敷衍?”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你已登基半年,总得为皇家开枝散叶才是。”
胤禛收回散漫的目光,对着太后语气缓和:“皇额娘教训的是。”重新看向阶下,目光随意扫过,忽然停在一个穿着桃粉色宫装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身姿高挑,却不像旁人那般拘谨,反而带着几分张扬,正微微抬着头,眼神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傲气。
“就她吧。”胤禛抬手一指,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看着倒有几分趣。”
太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眉头顿时蹙起。那女子虽容貌尚可,却透着一股轻浮,绝非后宫主位的良选。可皇帝既已开口,她也不便当场反驳。
太监尖细的嗓音立刻响起:“包衣佐领夏威嫡女夏冬春,年十八——”
夏冬春快步上前,屈膝行礼时动作都带着几分仓促的得意。只对着胤禛叩首,声音脆生生的:“臣女夏冬春,参见皇上!”
“留牌子。”胤禛挥了挥手。
“谢皇上,谢皇上!”夏冬春不住的叩头谢恩。
太后的眉头皱得更紧,这女子如此无礼,眼里只有皇权没有长辈,日后若入宫,定是个搅事的。
可身旁的胤禛却嘴角微扬,眼底藏着几分看好戏的得意。
夏冬春喜不自胜地退到一旁,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一组秀女退下,换另一组而来,殿选继续,太监的唱名声此起彼伏。
“沈自山之女沈眉庄,年十七”
沈眉庄缓步上前,一身织金浅粉色旗装衬得她身姿挺拔,步履从容,没有半分怯意。屈膝行礼,动作标准优雅,声音清亮却不张扬:“臣女沈眉庄,叩见皇上,叩见太后。”
胤禛原本涣散的目光瞬间凝聚,这女子气质端庄,眉眼间透着一股书卷气,与方才的夏冬春截然不同,倒有几分大家闺秀的风范,微微坐直身子。
“你父亲是湖广巡抚沈自山?”太后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温和。
“回太后,正是。”
“在家时,可读过书?”
沈眉庄从容应答:“母亲曾教导臣女读《女诫》《内则》,知晓女子当以贤德为重。”
“好,好一个知书达理的姑娘。”太后满意地点头,看向胤禛,“皇帝,这般贤淑的女子,留在后宫吧!”
胤禛颔首,语气带着几分认可:“皇额娘说的是,留牌子。”
沈眉庄再次叩谢,退到一旁,不见半分得意,这份沉稳让胤禛心里又多了几分好感。
太监的声音再次响起:“大理寺少卿甄远道嫡女甄嬛,年十七——”
“大理寺少卿甄远道嫡女甄嬛,年十七——”
连喊两遍,阶下却无人应答,胤禛挑眉,顺着太监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素色宫装的女子,目光竟直直地落在沈眉庄身上,像是在走神,完全没听到唱名。
沈眉庄轻轻扯了一下甄嬛,甄嬛这才回过神,猛地惊醒般上前,快步走到殿中屈膝行礼:“臣女甄嬛,叩见皇上,叩见太后。”
“你这名字,倒是有趣,是哪个‘嬛’?”胤禛的目光落在她低垂的发顶,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
甄嬛定了定神,轻声答道:“回皇上,是‘嬛嬛一袅楚宫腰’的‘嬛’。”
“倒是个雅致的名字。”胤禛笑了笑,“可曾读过书?”
“回皇上,臣父闲暇时,曾教臣女读些诗词,略通文墨,不敢称饱读诗书。”
“抬起头来。”胤禛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甄嬛深吸一口气,缓缓抬头,却不敢直视胤禛,当她的面容完全展露在众人面前时,殿内瞬间陷入寂静。
太后瞳孔骤缩,这张脸,眉眼间的弧度,竟与她有六七分相似!
尤其是那双眼睛,带着几分懵懂的清澈,像极了她初入宫在康熙身边的模样。
胤禛也愣住了,看着甄嬛的脸,她的笑,她的眼神,竟在这张脸上有了微妙的重叠。
喉结滚动,一时竟忘了说话。
太后最先反应过来,声音带着几分急促:秀女犯了皇帝的名讳,依哀家看,还是赐花吧。”
这女子与她太过相似,留在宫中必是祸端,若是让皇帝沉溺于往日情愫,更是不妥。
甄嬛闻言,脸色微微发白,却没有慌乱。定了定神,轻声开口:“回太后,臣女姓甄。圣祖爷当年曾对臣父说,‘甄’字好,寓意忠贞不二,名字听着也像忠贞烈士,以此作为勉励。”
“上前走俩步。”太后深吸一口气,给竹息一个眼神,竹息会意,把猫往甄嬛脚下一放,随即小太监上去泼了一碗茶,甄嬛从容不迫的走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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