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口供》
青云宗，戒律堂地底，幽暗的审讯室内。
空气冰冷而潮湿，弥漫着淡淡的禁灵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墙壁上刻满了压制灵力、稳固神魂的符文，灵光灯投射出惨白的光，照在中央被特制镣铐牢牢锁在刑架上的“幽影”身上。
他身上的夜行衣已被除去，露出一张苍白而平凡的面孔，属于丢入人海就再也找不出来的那种。此刻他双目紧闭，气息萎靡，丹田被封，周身大穴也被金针镇住，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
清虚真人并未亲至，坐镇主位的是面色冷峻的火云道长，旁边是陈玄瑾长老，而张磊则静立一旁，目光平静地观察着幽影周身哪怕最细微的灵场波动。几位精通神魂问询、面容古板的戒律堂执事站在四周。
“说！姓名，来历，受何人指使，潜入目的为何？”一名戒律堂执事沉声开口，声音中带着震慑心神的灵力。
幽影眼皮动了动，却没有睁开，嘴角甚至勾起一丝讥讽的弧度，显然受过严格的抗审讯训练。
火云道长冷哼一声，屈指一弹，一缕灼热的火线窜入幽影体内。幽影身体猛地一颤，额头瞬间布满冷汗，皮肤下仿佛有岩浆流动，但他死死咬住牙关，硬是没有惨叫出声，只是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嗬嗬声。
“骨头倒硬。”火云道长皱眉，“但在我青云戒律堂，还没有撬不开的嘴！上‘戮魂针’！”
一名执事取出一个布包，展开后是九根长短不一、闪烁着幽蓝寒光的细针。此针直接刺痛神魂，滋味比肉身刑罚痛苦百倍。
就在这时，张磊忽然开口：“火云师叔，可否让弟子一试？”
火云道长和陈玄瑾都看向他。火云道长疑惑：“你有办法？此等亡命之徒，寻常手段恐怕……”
张磊走到幽影面前，平静地说道：“他的意志确实坚定，肉身与神魂都经过特殊锤炼，抵抗常规刑罚。但任何训练，都无法完全抹去潜意识的本能反应和神魂深处的记忆印记。我们不需要他‘说’，只需要‘看’他神魂的‘回答’。”
他抬手，并未凝聚多么强大的灵力，而是双手虚按在幽影头颅两侧太阳穴附近，指尖有微光流转，构建出一个极其复杂微小的灵纹阵列，紧贴皮肤。
“你要搜魂？”陈玄瑾蹙眉，“搜魂术凶险，且极易造成记忆缺失或扭曲，对方若设有神魂禁制，还可能反噬自身。”
“并非传统搜魂。”张磊解释道，双眸中数据流光芒隐现，“弟子此法，名为‘灵波共感’。不强行侵入其神魂核心，而是以特定灵波频率，轻微刺激其表层意识与记忆区，诱发其本能的精神活动（回忆、恐惧、抗拒等），并通过其周身灵场、血流、经脉微颤等数以千计的生理灵机参数反馈，逆向构建其思维片段和关键信息图像。此法温和，不易触发深层禁制，但需要极高的实时分析与数据处理能力。”
简单来说，就是不去强行翻阅对方的“记忆书籍”，而是通过监测对方想到某些关键词时的“生理灵机反应”，来推测他“书”里写了什么。
这完全是基于张圣龙元神强大的推演能力和张磊自身构建的“灵气动力学模型”与“生物灵机反馈数据库”才能实现的技术。
火云道长和陈玄瑾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异。张磊的手段，总是这般出人意料。
“开始吧。”陈玄瑾点头。
张磊闭目，意识沉入识海，全力运转推演。
【启动“灵波共感”协议。注入低频诱导灵波。建立生理灵机参数监控网络……】
【开始关键词诱导与反馈分析。】
他并未开口询问，而是通过指尖的灵纹阵列，将一道道蕴含特定信息的、极其微弱的灵波，直接送入幽影的潜意识。
第一道灵波，蕴含信息：“影煞”。
幽影身体微不可察地一僵，心率瞬间提升8%，识海区域灵波出现特定模式的紊乱。反而确认其身份。
第二道灵波，蕴含信息：“雇主”。
幽影眉头紧皱，潜意识产生强烈的抗拒和警惕，灵场收缩。反馈显示其对此信息保护等级最高。
第三道灵波，蕴含信息：“藏经阁”。
幽影呼吸略微急促，神魂中闪过几个模糊的片段——古老的阁楼、书架、玉简……反而确认其目标。
第四道灵波，蕴含信息：“新道”、“张磊”。
幽影的反应骤然变得剧烈！恐惧、忌惮，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贪婪？其神魂深处，隐约浮现出一个模糊的符号印记，那印记散发着一种古老而诡异的气息，并非已知任何宗门标记！
张磊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印记的灵场特征，将其牢牢记录。
第五道灵波，他尝试构建更具体的指令：“展示……接头方式……”
幽影的抵抗更加激烈，但张磊的灵波如同最精巧的钥匙，不断试探。终于，一段破碎的画面被反馈回来——并非人脸，而是一片迷雾笼罩的山谷，谷口有一块形如卧牛的青石。信息传递方式，是每隔七日，向青石打入一道特定频率的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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