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勒底的灯光,在那一声恢弘而沉重的警报嗡鸣中,彻底改变了色调。不再是刺眼的猩红,而是转为一种深沉的、仿佛凝结血液的暗红,缓慢地旋转,将金属墙壁映照得如同某种古老神殿的内壁,肃穆而压抑。
空气似乎都停止了流动。所有琐碎的喧哗——厨房的动静、从者的笑闹、甚至仪器运转的低鸣——在这一刻被彻底抹去。只剩下警报那如同巨兽心脏搏动般的低沉嗡鸣,敲打在每一个人的鼓膜上。
管制室内,落针可闻。
技术人员僵在原地,手指还悬在键盘上方,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达芬奇亲的全息投影凝固在主屏幕前,嘴巴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的目光落在主屏幕上。
那里,没有复杂的敌性反应分析,没有坐标定位,没有能量读数。
只有一行简短的、用最古老的迦勒底基底符文闪烁出的文字,每一个字符都仿佛用火焰灼刻在虚空之中,散发着不容置疑的绝对威严。
【冠位指定:启动。】
【对象:混沌之潮·异星使徒·虚无回响 融合特异点 ‘母亲之胎’】
【坐标:■■■■■■ (权限不足,无法解析)】
【任务:予以剪定。】
文字的下方,缓缓浮现出一个复杂的、由无数齿轮、光轮和奇异几何图形构成的徽记——那代表着人理保障机构最高、最古老的权限,凌驾于迦勒底所有系统之上,直接源自……“世界”本身的指令。
冠位指定。
不是请求,不是协商。是命令。是针对足以动摇人理基干的绝对威胁,向人类史上最顶尖的七骑从者——冠位(Grand)发出的征召令。
而此刻,这指令,清晰地投射在了迦勒底的屏幕上。
目标,直指那扭曲的融合体。
“不可能……”达芬奇亲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而颤抖,“冠位指定……已经多少年没有……而且这个坐标……根本无法解析?!系统是不是出错了?!”
“系统没有出错。”所罗门王的声音响起。他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身侧,白袍无风自动,那双总是蕴藏着无尽智慧与温和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如同精密仪器般的锐光。他抬头看着那徽记,脸上没有任何意外,只有一种深沉的、仿佛早已预料到的凝重。
“这是‘世界’的直接干预。那个融合特异点的威胁等级,已被判定为超越常规,必须由‘冠位’出手予以根绝。”
吉尔伽美什王猩红的瞳孔微微收缩,盯着那无法解析的坐标,嘴角扯出一个没有任何笑意的弧度:“哼……终于有点像样的对手了。杂修,看来你的‘小打小闹’,把它们逼急了。”
梅林脸上的轻浮笑容彻底消失,他罕见地站直了身体,魔法杖紧握在手:“‘母亲之胎’……这名字可真是让人笑不出来啊。看来它们不只是小打小闹,是真的在搞个大新闻。”
玛修紧紧抱着盾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却异常坚定:“前辈……”
我站在原地,屏幕上的暗红光芒在我脸上明明灭灭。
所有的试探,所有的恶作剧,所有的渗透与反向追踪……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它们不是在玩。
它们是在孕育。用我的灵基碎片,混合三种灾厄之力,在一个连迦勒底都无法探测的坐标,培育某个……足以被称为“母亲”的可怕存在。
而我们的行动,加速了这个过程,或者,终于让它达到了足以引发“世界”警觉的规模。
所以,“冠位指定”降临了。
这不是迦勒底的危机。
这是人理的危机。
我缓缓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压下所有翻腾的情绪。
“达芬奇亲。”我的声音在死寂的管制室里异常清晰,没有任何波动。
“在……在!”达芬奇亲一个激灵。
“最高战备状态。所有非必要系统功耗降至最低。能源优先供给灵子转移系统及Shadow Border。”
“所罗门王。”我转向他。
他微微颔首,无需多言,十指已然在虚空中开始勾勒复杂的魔术式,庞大的魔力开始汇聚,与迦勒底的灵子转移系统进行对接。他是冠位Caster,此刻,他是钥匙。
“吉尔伽美什王,梅林。”我的目光扫过他们。
英雄王冷哼一声,身后的金色涟漪无声荡漾,无数宝具的虚影在其中沉浮,战意凛然。梅林叹了口气,魔法杖顿地,繁花的幻象不再轻浮,而是构筑起坚实的精神防御壁垒。
“玛修。”
“是!前辈!”少女立刻上前一步,盾牌重重顿在地上,发出坚定的回响。
我最后看向那屏幕上古朴而冰冷的文字,以及那个无法解析的坐标。
“通告全体人员。”
我的声音通过广播系统,传遍迦勒底的每一个角落。
“冠位指定,由我迦勒底承接。”
“目标:剪定混沌之潮·异星使徒·虚无回响融合特异点——‘母亲之胎’。”
“灵子转移,准备。”
管制室内,所有人猛地回过神来,压抑着巨大的震惊和恐惧,投入到疯狂的准备工作之中。警报声依旧低沉地轰鸣,如同战鼓敲响。
人理修复,于此一刻,踏入全新的、无人知晓的残酷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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