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梦神和梅林这两个理论上应该高深莫测的存在,像两个喝醉了的街头混混一样,在黏糊糊的紫色肉毯上滚来滚去、互相揪着领子袍子、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进行着毫无技术含量的肉搏战,我戴着“梦境防护头盔”,内心充满了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我到底为什么要来这里”的深深无力感。
这场“冠位(候补)级”的菜鸡互啄持续了大概五分钟。最终,以梦神一记(毫无章法的)头槌撞在梅林额头上,梅林吃痛松手,而梦神趁机一脚(同样毫无章法)把梅林踹开告一段落。
两人气喘吁吁地爬起来,身上沾满了不明粘液,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脸上还带着淤青(虽然以他们的恢复力可能很快会消失),哪里还有半点神秘强者的风范。
梦神整理了一下被扯歪的领口,狠狠地瞪了梅林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嫌弃和“跟你打架真掉价” 的情绪。他转而看向我,或者说,是看着我头上那个让他束手无策的头盔。
“哼!”他冷哼一声,语气虽然依旧冰冷,但似乎少了些之前的杀意,“这次算你走运,带了这么个乌龟壳。”
他拍了拍身上的(心理上的)灰尘,身影开始变得模糊,仿佛要融入周围彩色的雾气中。
“不过,藤丸立香,你别高兴得太早。”他的声音带着回音,再次响起,“这个特异点,可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好好‘享受’吧。”
他顿了顿,最后留下了一句让我后背发凉的话:
“而且,记住…… 我随时都在看着你。 无论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我,都在。 ”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
周围那令人窒息的杀意和梦境波动也随之散去,但那种诡异的、不祥的氛围却丝毫没有减弱。
我站在原地,消化着梦神最后那句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随时都在看着你”……
这话要是从一个美艳的女神或者可爱的少女嘴里说出来,可能还有点……呃,浪漫或者至少是引人遐想。但从一个性格恶劣、目的不明、还刚跟我的搭档打完架的男性梦神嘴里说出来……
这感觉就像是……被一个超级加强版的、能力更诡异的梅林给“视奸”了啊!
一想到可能无时无刻都有一双猩红的、充满玩味和恶意的眼睛在暗处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我就感觉浑身不自在,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行!这头盔我说什么也不能摘下来了!”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头上坚固的头盔,心里暗暗发誓。安全感全靠它了!
“哎哟喂……疼死我了……”这时,梅林龇牙咧嘴地凑了过来,揉着发红的额头和肩膀,“那个混蛋……下手真黑!一点风度都没有!”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俩半斤八两好吧?谁也别笑话谁。” 刚才那场肉搏战简直没眼看。
“我那是战术性迷惑敌人!”梅林强词夺理,然后环顾四周,紫色眼眸中闪过一丝罕见的凝重,“不过……立香,梦神那家伙虽然滚蛋了,但他说的没错,这地方……真的很不对劲。”
不用他说,我也感觉到了。
梦神离开后,这个特异点的诡异感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更加浓郁了。脚下蠕动的肉毯,四周旋转的彩色雾气,头顶那片深邃的、仿佛有生命的黑暗……一切都透着违背常理和逻辑的疯狂气息。
更让我在意的是……
“梅林,你感觉到没有?”我压低声音,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 那是一种冰冷的、充满恶意的、仿佛来自无数个方向的窥视感,和梦神那种带有明确目标的注视完全不同,更像是……被整个环境本身当成了猎物。
梅林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他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感知着什么。几秒钟后,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苍白。
“立香……”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建议你…… 最好不要试图去‘看’清楚周围到底是什么…… ”
“为什么?”我心中一紧。
“因为……”梅林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极度不适甚至有些恐惧的表情,“……是 混乱和疯狂的 。它的‘存在’形式本身,就足以让任何具备理智的生物…… 精神错乱 。”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周围那些扭曲的光影:“我刚刚尝试用‘眼’看了一下……就一眼……我的脑子现在就像被一群狂奔的独角兽踩过一样! 信息过载且毫无逻辑! 多看一眼,我怕我会忍不住开始用头撞墙或者背诵圆周率到小数点后一万位!”
“这么严重?!”我吓了一跳。连梅林这种级别都承受不住?
“比你想的还严重!”梅林用力点头,心有余悸,“这地方……给我的感觉,不像是什么历史特异点,倒更像是…… 某个祂路过时,不小心留下的……形成的污染区!”
祂!
听到这两个词,我头皮瞬间发麻!迦勒底的资料库里有关于这些存在的只言片语,无一例外都标注着 “极度危险!不可接触!不可理解!” 的警告。它们是远超人类理解范畴的、来自宇宙深处或维度之外的恐怖存在,其存在本身就是对现实物理法则和生命理智的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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