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问:“生了孩子呢?”
便答:“看着男孩子讨媳妇、女孩子嫁人,看着他们生孩子。”
只有见过上城区的孩子才会憧憬,没有见过的甚至想象不到那是什么光景,他们一辈子都被困在奇怪的繁殖怪圈里。
他们眼神懵懂又迷茫,让问出这些问题的李自珩无言以对。
他们继续前进,有在抢劫的人认出少年的脸,大喊:“你是那个强盗!”
郑观棋忽然咧嘴笑,再一闪身就到了那人面前,鲜红的眼睛对上漆黑的眼睛,把他吓得东西也不抢了,拔腿就跑。
【喔——贼喊捉贼这块。】
被抢的女孩偷偷看郑观棋的侧脸,她说:“谢谢……”
郑观棋弯起眼睛笑,每到一处、遇到这样的事就会停下脚步以恶制恶。
李自珩说:“这样的事是做不完的。”
『可是我看见了。』
李自珩沉默:看见了,所以就去做了,很简单的道理。
“可是你看不到的呢?”
可是我做不完的呢?
『总有人能看见的。』
总有人会去做的。
“怎么让他们看见?”
怎么才能变成你说的那样?怎么才能让人都变成好人?
『先去看看现实,最后把疑问留给实践。』
“你为什么笃定自己的路是正确的?”
『因为有人曾经这么做过,也成功了。我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这么做的人。』
“是谁?”
郑观棋没有回答,他看向远方:谁知道呢?是曾经的关野还是无数的改革者?
一个人倒下了,总会有无数人拾起前人的理想站起来。
在下午,他们去了周妄语的诊所,短短两天,那个最开始见到的那个断腿的男人已经不在了,病床被整理得干干净净。
“他出院了?”李自珩问跟在他们旁边在逗小梅的周妄语。
周医生的手指一顿:“死了。”
『怎么死的?』他的精神状态还好,为什么短短两天就死了?
“她老婆说孩子该讨媳妇了,然后什么也没有再说,把饭和这次的费用放下就走了。”周妄语看向那个空床铺,好像还能看到一个怯懦的、既不胖也不瘦的、总是干着最累的活、拿最少钱的、戴安全帽的男人在讨好地笑,“然后他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饭、托人带了瓶农药,自杀了。”
“死得可难看了,女人哭得也很难受,”周妄语只是叙述,“下城区想治这种程度的粉碎性骨折很难,治好了也不能再干重活,或许对他们来说,这也是好事。”
他这几年见过太多,也难受不起来了。
偶尔周妄语会自嘲自己越来越冷漠了。
李自珩无言,有一颗巨石压在心上。
“那个女人呢?”那个彪悍的、无理取闹的女人。
“不治了,回家了。”
“那个……”
他们见过了很多的借口、见过很多的祷告、见过很多突如其来的意外。
李自珩表情开始恍惚,周妄语只是捂住小梅的耳朵,一一回答。
走出诊所,夕阳红得像血一样,无风无雨,空气沉闷又压抑。
郑观棋把酒抱出来,在诊所的门口泼了一碗,李自珩照做。
他们又去看了第二天遇到的老人,那只鸡在门口的空地上叨来叨去,老人坐在门口的矮板凳上等日落。
远方的稻田里,一只白鹭振翅高飞。
第三日结束了,他们和关野吃了一顿沉默的饭,李自珩一言不发,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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