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已经给出答案』
『再次提问,人类,你的选择是什么』
“我们也可以成为柴薪,”有人终于从梦中惊醒,他们在痛苦中找到了答案,“兄弟姐妹们!有人在为了我们不断牺牲,难道我们都是孬种吗?”
他们来自世界各地,是工人、是教师、是医生、是护士、是白领、是厨师……他们是所有人。
他们是人类。
“我是医生,让我上。”
“我成年了。”
“我……”
第一个人举起手,于是木已成林,防风固沙。
2号看着他们,她似乎从没认识过他们。
人类这个物种,卑鄙、贪婪、自私。
人类这个物种,高尚、慷慨、团结。
更可怕的是,一个人可以同时拥有以上全部特质。
在风中,她看着他们,说:“成年人先上。”
她拿起1号的笔,记录每一个新成员的名字。
今夜的星星是我们对天空开的枪,明天的星星是今天死去的人的血和墓志铭。
『但,所有的斗争都会迎来黎明吗』
『不,从今天起,我们一无所有』
最后一簇灯光打下,前方已经没有路,只有倒下的无数人,堤防崩塌之后,其背后的人终究逃不过灾难。
最后一整个展厅都是灾后的荒芜,三年之后的战线,除了柴薪和火种,人类全军覆没。
田地荒废,城市废弃,活着的仰望天空流浪,死去的背对黄土安眠。
余下的两部分失去了什么吗?
他们可能已经不再像人类,他们在灾难时用记忆做盾,记忆残破不堪。
0号的枝条伸向世界,他常常是沉睡状态,偶尔醒来、就去收集污染。
污染让人类长久地活着、长久地痛苦,守护是他们最后的枷锁。
污染叽叽咕咕地笑着,它说:“你们是敌人。”
“不,”1号下意识反驳,“仿生人不会伤害人类。”
“不,”清醒的2号说,“柴薪不死,火种长存。”
接下来的时光,柴薪会为了保护火种存在——或许有一天,他们都会以仿生人的新形式存在,只需等待,她依旧愿意相信她的朋友。
尽管一人失去大部分记忆,另一人已经融入世界。
只要柴薪还在反抗,污染就不会缠着记忆破碎、机械之躯的火种。
或许没有记忆对火种来说不是坏事。
『柴薪不死,火种长存』
『请记住,我们的死亡并非毫无意义』
『亲爱的同胞,无论你是以何种形式存在,柴薪会挡在你们前方』
『世界的最后一位记忆者开始了她的旅途,清醒是她唯一的武器』
『我们失败了,污染也没有成功』
『你踏入这里,只需要记住一件事』
『遗忘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二次死亡』
『人类,不要遗忘灾难』
『不要忘记,我们是人类』
『死去的是人类』
『活着的是人类』
『曾经是人类,现在依旧是人类』
『人类万岁!』
场馆所有的灯都亮起来,那首《野火之歌》响起来,脚步声从他们背后响起。
2号说:“真怀念啊——这些真相,多久没有人看过了。”
承载了最多人类记忆的地方,火种不能进、柴薪不能进,人类居然被拒绝在外。
这里成为仅次于关野的第二大污染源储蓄器,时常会有逸散的污染,这时候柴薪就派上用场了。
她一一扫过人群中的众人,对着关野说:“好久不见。”
“我不是他。”关野看向她纯黑的面具。
“我知道,所以我说的是好久不见——上一次没有见证过真相的你们,”她摘下面具,露出人类的脸,『黎平鹤』笑着对黎平鹤说,“你好。”
“你好。”黎平鹤也笑着和她握手。
两人的眼神对撞片刻,分开、顺势收回手。
“怎么不说话?”2号转头看着他们,最后把目光聚焦于关野背上的少年,“有什么感想吗?或许——你们会心软、要不要为这个世界做些什么……”
她看见那个少年一瞬间睁开血红的眼,他直勾勾地看着她:“铭记已经是给予你们的最后安慰。”
纪云明一愣,眼中倒映出他极度冷漠的、没有一丝笑意的脸。
“哈哈……”2号发出戏谑的笑声,声音渐低,她说,“看起来你睡得没有这么死。”
郑观棋僵硬转头,看一圈亮得和大电灯泡似的大眼睛看着他。
方观南摊手,右手除了大拇指外的四指弯弯,淡定地和他打了个招呼。
金闪闪气得抓狂:【你刚刚是装晕?!】
谁来管管这个熊孩子!
【你觉得我敢睡吗?】他心虚,【话又说回来,这时候我也不敢醒着。】
关野把他放到地上,高高在上地看着他,青绿色的眼睛一只写着对不起,另一只写着你也有今天。
郑观棋转了一圈又一圈,蹲下来抱住头,假装自己是个恐龙蛋。
他想和金闪闪说些什么,可是金闪闪和他冷战了,它看上去异常生气,金色的光球成了金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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