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通道狭窄而压抑,只有短短十几米。当他们从另一头钻出来时,眼前的景象再次变换。
他们已然身处一个巨大的天然山洞之中。空气里的咸腥味变得更加浓重,甚至能听到轻微的水波荡漾声。山洞顶部垂下一些天然的钟乳石,而人类工程的痕迹则覆盖了其余部分——加固的岩壁、混凝土码头、照明灯柱,以及停泊在码头边海水里的一艘线条流畅、涂着军用迷彩的快艇。
“看哪!‘维德尔’号!”雷诺兹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抑制的喜悦和宽慰,“她果然还在这儿!”
那艘快艇安静地停泊在墨黑色的海水里,像一头蛰伏的猎豹,代表着生存的希望。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然而,雷诺兹立刻压低了声音,通过耳机警告道:“先别高兴太早,保持警戒。我们还没拿到钥匙。”
他的目光投向码头前方大约两百米外,一个依托山壁搭建的二层预制板结构建筑。那就是他们的目标——码头管理室。
但更重要的是,雷诺兹指向了与来时通道截然相反的山洞另一头。那边同样是一个巨大的出口,没有沉重的铁门封锁,只有无尽的黑暗。几条铁轨从那里延伸进来,没入码头旁的水中。
“看到那个洞口了吗?”雷诺兹的声音变得极其严肃,“那条轨道直通外面的直布罗陀港区,灾难发生时是主要的难民集中点。现在……里面挤满了东西。数量多到无法想象。我们任何一点过大的声响,都可能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头,惊动那片死亡浪潮。所以,绝对,绝对要保持安静。”
帕克立刻半跪在地,将他那支精心保养的精确射手步枪架在一个板条箱上,透过装有夜视功能的高倍率瞄准镜向那黑暗的洞口望去。镜头里是一片幽绿色的世界,以及洞外那密密麻麻、相互推挤、漫无目的蠕动着的恐怖身影。
“嘶……”帕克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透过耳机传来,有些失真,“队长说得对。密密麻麻,水泄不通。没有八千也有一万。伙计们,我建议你们接下来放屁最好都夹紧屁股,我可不想被这么多‘热情粉丝’追着跑。”
冰冷的幽默感让气氛更加凝重。
“帕克,你留在这里,占据制高点,提供视野预警。”雷诺兹迅速下令,“威尔逊,你负责掩护帕克侧翼,并注意我们身后的紧急通道口。陆,你跟我来。我们去把钥匙弄到手。”
“明白。”陆明锐简短回应。
帕克和威尔逊迅速寻找有利位置潜伏下来。陆明锐则和雷诺兹一起,利用码头上堆积如山的各种物资板条箱和集装箱作为掩护,猫着腰,以标准的战术低姿前进姿态,快速而无声地向二层管理室接近。
两百米的距离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下显得格外漫长。每一次心跳都如同擂鼓,每一次移动都需极尽小心,避免碰触任何可能发出声响的物体。海水的微腥和丧尸特有的淡淡腐臭混合在一起,挑战着他们的神经。
终于,他们抵达了管理室的下方。一个外挂的钢铁楼梯通向二楼。雷诺兹和陆明锐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雷诺兹率先小心翼翼地上楼,脚步轻得如同猫科动物。陆明锐紧随其后,枪口始终指向未知的上方平台。
二楼平台的门半开着。雷诺兹侧身从门缝向里望去,随即对陆明锐打了几个手势:室内,三个目标,静止,分散。
陆明锐点头表示明白。
雷诺兹缓缓推开门,两人一前一后悄无声息地滑入室内。战术灯的光束划破黑暗,立刻映出了三个在办公室里徘徊的僵硬身影。它们穿着破损的军服或工作服,皮肤灰败,眼神空洞,听到极其细微的脚步声,刚刚迟钝地转过头——
“噗!噗!噗!”
三声极其轻微、如同气流般的枪声响起。雷诺兹手中的L85A1精准地点射,加装了的消音器有效地抑制了大部分噪音。三个丧尸的额头中央几乎同时爆开一小团暗色的血花,一声未吭地重重倒地。
确认安全后,两人才仔细打量这个管理室。房间里堆满了各种废弃的监控终端和控制台,屏幕漆黑,键盘上落满了奇怪的杂物。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房间内部一个用粗壮铁栅栏围起来的区域,像一个坚固的牢房。里面靠墙立着一排排深绿色的军用储物柜,柜门紧闭。
“钥匙和重要的港口文件应该就在某个柜子里。”雷诺兹压低声音,指了指铁栅栏门上一把看起来相当结实的挂锁。
陆明锐收起L85A1,抽出腰侧枪套里的格洛克17手枪,拉套筒上膛,然后对准挂锁的锁芯。他深吸一口气,稳定手臂。
“噗!”
又是一声轻微的枪响。锁芯应声而碎。雷诺兹上前扯下坏掉的锁具,轻轻拉开了栅栏门,金属摩擦发出一点点声音,但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两人迅速进入“牢房”内,分别负责不同的区域,开始逐个打开柜门翻找。
柜子里存放的东西让陆明锐眼前一亮。这简直是一个英军单兵装备的宝库。崭新的AN/PVS-系列夜视仪、备用的骨传导耳机、保养良好的斯太尔AUG突击步枪、数支看起来就比L85更精准可靠的AR-15系列步枪,还有大量的各种型号子弹、备用弹匣、光学瞄准镜、消音器、战术握把,甚至还有几具M203枪挂榴弹发射器和配套的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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