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港----不卜庐
晨曦初露,薄雾如轻纱般笼罩着不卜庐。胡桃牵着天一的手踏进院门时,正好看见阿雩蜷缩在石阶上的小小身影。
少年眼下带着明显的青黑,衣衫被晨露浸得微湿,显然是在这里守了整整一夜。
"吱呀——"
厢房木门开启的声响让阿雩猛地抬头。当嘉良扶着门框缓步走出时,阿雩像只受惊的小鹿般跃起,声音带着哭腔:"爹!"
嘉良的目光虽仍有些涣散,却已有了焦距。他伸手揉了揉阿雩凌乱的头发,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少年浑身一颤。
"是...阿雩!"嘉良的声音沙哑却清晰,每个字都像是从久远的记忆中艰难拾起。
"爹!你记得我了!"阿雩的眼泪夺眶而出,紧紧抱住父亲的手臂,仿佛一松手就会失去这失而复得的亲人。
嘉良点点头,眼底泛起慈爱的波光,那光芒渐渐驱散了蒙在瞳孔上的阴翳:"记得了,记得了!抱歉阿雩,让你担心了..."他忽然环顾四周,眉头微蹙,"你妈妈呢?总感觉...好几天没见过她了?"
"我已经上冒险家协会请人找她去了。"阿雩急忙抹去眼泪,努力露出笑容,"爹你安心养病就好。白先生之前也说,会一起帮忙找的!"
"那就好,那就好..."嘉良转向静立一旁的白术,深深作揖,"白先生,多谢你了。"
白术虚扶一把,青衫在晨风中轻扬,腰间绣着的药草纹样若隐若现:"不必客气,恩师遗命,自当尽力而为。"他眼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愧色,"倒是我,这么多年都没找到你们,实在惭愧。"
"哈,白先生哪里的话,"嘉良朗笑一声,这笑声却突然中断。他按住太阳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都是因为江蓠...嘶...因为什么来着..."他的眉头痛苦地皱起,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你大病初愈,还得恢复一段时间。"白术及时递上一碗温热的汤药,氤氲的蒸汽模糊了他清俊的侧脸,"顺其自然就好,不用勉强自己。"
长生从白术袖中探出头来,红瞳在晨光中闪着异样的光彩:"这段时间,先留在不卜庐静养吧。等身子好些了,再去找江蓠也不迟。"
两人谈完话后,白术转身面向一直静立廊下的胡桃。这位往生堂的堂主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往生令牌,梅花瞳却锐利如刀。
"胡堂主,"白术的声音平静无波,"你看嘉良身上,可还有什么问题?"
胡桃缓步上前,绛红色的衣袂在青石板上拖曳。她仔细端详着嘉良的气色,指尖若有若无地拂过他的腕脉,动作轻得像是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瓷器。
"确实,感觉不到魔神残渣的气息了。"她忽然眯起眼睛,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嘶...难道真的被压制下去了...但你究竟是怎么在一夜之间做到的?"
白术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这让他苍白的脸色更添几分神秘:"哈哈,这就是师门不传之秘了。"他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胡桃腰间悬挂的往生令牌,"胡堂主若不放心,想留看多久都无所谓。只不过这期间往生堂的损失,就请恕小店,无力赔付了。"
胡桃抱起胳膊,轻哼一声,发间的梅花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放心吧,本堂主还没有那么不讲道理。"她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白术的脸,像是在审视什么可疑的证物。
天一在一旁看着背对而立的两人,只觉得这场面颇为有趣。这两人一个青衫淡然如远山,一个红衣灼灼似烈火,明明立场相对,却又有种奇妙的默契。但当她的目光落在白术脸上时,总觉得那抹苍白不太寻常——那不是普通的疲惫,而像是某种生命力被抽离后的虚浮。
这时长生突然扭动起来,鳞片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啊啊——在里面待了那么久,都快给我闷坏了!白术,快带我出去透透气!"
白术与长生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中藏着只有他们才懂的讯息:"好好好...那么各位,我与长生就先出去走走了。"
来到不卜庐外的角落,白术终于支撑不住,扶墙剧烈咳嗽起来。他咳得如此厉害,连脊背都不住地颤抖,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长生焦急地绕着他的手腕,信子急促地吞吐:"叫你非要在人前硬撑,这下难受了吧?要不是我急智,看你还怎么装下去。"它忽然压低声音,红瞳中闪过一丝担忧,"不过要我说啊,你也不必瞒着所有人吧,起码也找一个信得过的人..."
正在长生说话时,白术突然转头看向墙后,眼神锐利如鹰:"——谁在那里?"
一阵微风吹过,竹影摇曳,看似空无一人。只有几片竹叶打着旋儿飘落,在青石板上铺开细碎的影子。
长生疑惑地吐了吐信子:"怎么了,你被吓着了?"
白术按着仍在作痛的胸口,眉头微蹙:"没事,只是总有一种被盯着的感觉。"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上的纹样,这是他在思考时惯有的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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