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港----不卜庐
月光如水银般倾泻在不卜庐的庭廊中，将青石板铺就的小径照得发亮。天一独自站在白术的身后，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目光游移地望着那道青衫身影。
"白大夫..."她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声音在静谧的夜空中显得格外轻柔，"江蓠小姐刚刚说，你不在了，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你、你该不会有事吧？还有之前长生说的『宿命』......"
白术缓缓转过身，月光在他青色的衣衫上流淌，那双金色的眼瞳在夜色中泛着温和的光泽。"又是胡堂主让天一来套话来了？"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语气中带着几分了然。
天一低了低头，耳根在月光下微微泛红，手指更加用力地绞着衣角："也...不全是..."她的声音细若蚊呐，带着被看穿心思的窘迫。
"哈哈，"长生从白术的肩头探出脑袋，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轻笑，红宝石般的眼瞳在月光下闪烁着沧桑的光芒，"不开玩笑了..."它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包括他们的师傅在内，我的历代契约者，无不短寿而终——"
"怎么会这样..."天一震惊地睁大眼睛，下意识地上前一步，"长生你不是能让人延年益寿的吗？"她的声音里满是困惑与担忧。
白术轻轻抚过长生的鳞片，指尖在那冰凉的鳞片上停留片刻，目光悠远地望向远方的群山："这就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了..."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将天一带入了一段尘封的往事。
（以下以白术师祖的视角叙述）
彼时璃月大地疾疬横行，我立下弘愿，要根除世间疾苦。可凡人纵有仁心妙术，亦难敌天灾肆虐。我日夜不停地奔波在各个村落之间，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一个接一个倒下，心中的无力感与日俱增。
最让我痛心的是，就连我最亲近的小师妹也染上了瘟疫。那日，我跪在她的病榻前，看着她日渐消瘦的面容，心如刀绞。她曾经明亮的眼睛变得黯淡无光，纤细的手指紧紧抓着我的衣袖，仿佛我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师兄..."她的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我是不是...也要像其他人一样..."
我紧紧握住她的手，泪水模糊了视线。就在那个夜晚，我听说在沉玉谷的群山深处，住着能医百病的药君。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我孤身拜山，踏遍千山万水，历经千辛万苦，却只在山中寻到一条耗尽力量、气息微弱的白蛇。
那白蛇抬起头，金色的竖瞳凝视着我，口吐人言："签下契约，与我共生。"它的声音古老而沧桑，仿佛来自遥远的过去，"我便能传你救人的秘法。"它顿了顿，语气凝重，"但切不可忘记——此法终会害己。"
我看着它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瞳，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若能救人，纵使万劫不复，也在所不惜。"
从此，我以超越凡人的手段，逆转生死，换来一个又一个奇迹。师妹康复了，村民们得救了，欢笑声重新回荡在村落之间。但离别依旧不期而至——只是与世长辞的人，成了耗尽生机的我。
临终前，我将契约传于我最中意的弟子。那孩子接过契约时眼神坚定，我知道，他也会走上这条道路——一代如此，代代如是。
白术的声音将天一从那段沉重的往事中唤醒，月光下，他的侧脸显得格外清俊，却也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以下以白术师祖的视角叙述）
"自我继承契约以来，"白术的师父缓缓说道，金瞳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我对历代师祖们选择的道，与我自己即将行的路，都坚信不疑。"
他的目光变得深远，仿佛穿越了时光，回到了某个重要的时刻："直到我欲以此法，去救治...一位后辈的至亲。她哀求我莫在自损生机，说这是饮鸩止渴的邪法，说这是有悖天理的毒术，说她不愿用一位至亲的牺牲，去换另一位至亲的性命......"
白术的师父轻轻叹了口气："那时我才想起，在他师父辞世之际，他心中的痛楚，与病榻前的家眷，又有什么分别？"它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无奈，"因这契约而早逝的一条条性命，又何尝不值得挽救？"
师父缓缓抬起手，掌心泛起淡淡的青光，那光芒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柔和："这份契约对于我们而言，究竟是药，是毒？"
（故事中，白术的师父对白术说）
"我余下的时日，已不足以找到答案。我将这一问，与长生一起托付给你。惟愿你能寻到，解此症结的医方......"
（故事里的长生说）
"一次又一次...无论我怎么给他们提醒，为他们调理...都改变不了这结局...你呢？可有答案了吗？"
天一静静地听着，眼中不知不觉泛起了泪光。她看见月光下，白术的金瞳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那光芒中既有医者的坚定，也有着常人的彷徨。
"我若放弃契约，无人共生，你会如何？"白术突然问道，声音平静得仿佛在讨论今晚的月色。
长生沉默了片刻，缓缓游走到白术的腕间，声音变得异常轻柔："嗯...大概会趁最后一点时间，回药君山好好睡一觉..."它的红瞳中闪过一丝怀念，"然后就能去见我的老朋友、跟你的师祖们了。"
"那就不必再考虑了——"白术的声音坚定如初，金瞳中重新燃起灼热的光芒，"既然眼前有一条值得挽救的性命，我又知道挽救的方法，还有什么不救的道理？"
"...唉，"长生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那叹息中带着几分欣慰，几分无奈，"又是一样的答案。罢了，闭上眼睛。"
它游走到白术肩头，红瞳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这份契约，不知还要再传多少人。"
"——不，"白术睁开眼，金瞳在月光下熠熠生辉，仿佛两颗璀璨的星辰，"我会成为...最后一任契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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