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趁着他似乎稍微清醒一点的时机,赶紧问道:"你是愚人众的研究员,对吧?能方便告诉我,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那台装置," 她指向旁边的机器,"它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
听到"愚人众"三个字,佩尔西科夫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随即又被一种扭曲的愤怒和自嘲取代。
"...愚人...众..." 他重复着这个词,突然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哈哈哈!愚人众!没错!我是愚人众!我们都是愚人!最大的愚人!"
他猛地抓住自己的头发,声音变得激动而尖利:"噢...噢!那些愚昧无知、目光短浅的高层!你们后悔了吧!哈哈哈!现在知道我的价值了吧!否定我的研究!逼我...逼我..." 他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天一捕捉到了关键信息,追问道:"逼你?他们逼你做了什么?"
"逼我...带着我这不成熟的‘宝贝’...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无人岛!做他妈的什么狗屁实验!" 佩尔西科夫的情绪彻底失控,他回头看着那台故障的装置,像个孩子一样呜咽起来,"宝贝!我的宝贝!呜呜呜...他们根本不懂你...他们只想看报告,只看数据...呜呜…"
天一看着他这副又哭又笑、语无伦次的样子,心中暗想:"看来他在愚人众内部也受了不少委屈和排挤,心理压力很大。这台装置恐怕就是他全部的心血和寄托了。"
佩尔西科夫突然又变得愤怒起来,他挥舞着拳头,对着空气咆哮:"...蔑视我!所有人都蔑视我和我的宝贝发明!你们、你们这些蠢货!根本不懂得什么是未来的胜算!唯有我的发明...我的「知感拟态」!能让大家征服世界...让所有人都陷入我们编织的梦境!哈哈,哈哈哈..." 他开始疯狂大笑,仿佛已经看到了那虚幻的成功。
但笑声未持续多久,他又猛地抱住头,蜷缩起来,脸上露出极度恐惧的表情,声音颤抖着求饶:"呃啊...!不要打我!我错了!我不炸实验室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饶了我..." 他似乎陷入了某种可怕的回忆或幻觉之中。
天一看着这个人彻底疯癫的状态,知道再问下去也只是徒劳。他已经被那台装置和自身的执念彻底摧毁了理智。
"看来,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还只是处于清醒的边缘,后来这几天装置故障的影响加剧,最终让他彻底陷入了疯狂。" 天一得出了结论。
既然无法沟通,或许直接毁掉这个祸害的源头才是最好的选择。天一眼神一凛,目光投向那台故障的装置,准备找块石头把它砸个稀巴烂。
然而,就在她转身寻找趁手的石块时,地上的佩尔西科夫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突然又呜咽着开口,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哀求:"呜、呜...我的手稿...我的手稿!只有这个...能救...救...呜呜...不能丢..."
"手稿?" 天一停下了动作,回头看向他。
"呜...呜呜...好可怕...不要逼我写报告...呜呜...走开..." 他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反复念叨着。
天一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有些不忍,但更多的是想弄清楚真相。她攥紧了拳头,故意用一种威胁的语气说道:"你要是不告诉我手稿在哪里,我现在就把你的‘宝贝’砸了!让你永远也修不好它!"
这话似乎戳中了佩尔西科夫最敏感脆弱的那根神经。他猛地抬起头,脸上露出极度惊恐的神色,像是护崽的母兽:"啊啊...呜呜...不要!不要砸我的宝贝!手稿...手稿...在那边的石缝里...我藏起来了..." 他伸出一根颤抖的手指,指向营地边缘几块堆叠在一起的岩石。
天一顺着他指的方向走过去,果然在一个不起眼的石缝里,摸到了一个用防水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笔记本。她将包裹取出,打开油布,里面是一本厚厚的、写满了密密麻麻字迹和复杂图纸的手稿。封面上用潦草的字迹写着——《「知感拟态」装置理论与实验记录》,着作者:佩尔西科夫。
她拿着手稿,走到一旁相对干净的石头上坐下,开始仔细翻阅。随着书页的翻动,她逐渐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本手稿详细记录了这台名为「知感拟态」的装置的设计理念和功能。其核心在于模拟某种特定的精神波动,能够直接影响生物的大脑,制造出极其逼真的幻觉,甚至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引导和塑造幻觉的内容。佩尔西科夫坚信,这种技术可以用于军事、审讯、甚至是心理治疗等多个领域,是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发明。
然而,从手稿的字里行间可以看出,愚人众的上层对他的研究并不支持,甚至多次驳回了他的经费申请,认为他的研究方向偏离了主流,是"走了弯路","不切实际"。但佩尔西科夫性格偏执,对自己的研究抱有狂热的信念。他坚信是那些高层"有眼无珠","扼杀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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