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港----往生堂
天一推开往生堂的门扉,带着一身微凉的夜气轻声唤道:“我回来了~”
厅堂里,胡桃正百无聊赖地趴在饭桌旁,手指间一枚骰子被拨弄得滴溜溜乱转,在安静的空气中发出细微的声响。显然已经等了许久,听到天一的声音,胡桃像只被惊动的猫儿般猛地坐直了身体,脸上瞬间绽放出明亮得过分的笑容,仿佛要将所有的等待和阴霾都驱散。
“天一!你回来啦!” 胡桃跳下椅子,几步跑到天一面前,拉着她的手走到桌边,语气是刻意营造的欢快,“快坐快坐!饿了吧?今天可是本堂主亲自下厨哦!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天一的目光落在桌上。几碟小菜,一碗清汤,虽然简单,但摆盘意外地精致,色泽也恰到好处,与她想象中胡桃可能做出的“创意料理”相去甚远。她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嗯?这些...都是胡桃你做的?卖相真好呢。”
胡桃骄傲地扬起小巧的下巴,像只开屏的小孔雀,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那是那是!本堂主出马,一个顶俩!” 她殷勤地递过一双筷子,塞到天一手里,身体微微前倾,几乎要趴到桌子上,催促道,“快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天一接过筷子,在胡桃灼灼的目光注视下,夹起一片看似普通的炒肉,小心地送入口中。咀嚼了几下,她的眼睛微微睁大,流露出真实的讶异:“唔!好吃欸!火候刚好,味道也鲜香...胡桃,你什么时候偷偷学的厨艺?我都不知道。”
胡桃闻言,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她双手叉腰,用一副“这还不简单”的语气说道:“哼哼~本堂主这么聪明伶俐,学什么都快!就算是头猪,天天看着我们家天一做饭,这么耳濡目染的,也该学会几手啦!” 她这话本是自夸,却没想到给了天一可乘之机。
天一放下筷子,歪着头,看着胡桃,脸上露出一个纯净又带着点小狡黠的笑容,慢悠悠地说:“懂了。胡桃,等于,猪。”
胡桃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鼓起腮帮子,作势要去捏天一的脸:“嗯~?不对不对!谁让你这么理解的?好啊天一,学会拐着弯骂本堂主了是吧?”
“嘿嘿。” 天一轻笑着,灵活地躲开了胡桃的“魔爪”。
玩闹了几句,胡桃在天一对面重新坐下。她脸上的笑容如同潮水般缓缓褪去,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轻轻敲击着桌面。
沉默了片刻,胡桃抬起头,那双梅花瞳中不再有之前的跳脱,而是沉淀着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她轻声问道,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天一...你...真的一定要去稻妻吗?”
天一点点头,语气平和却坚定:“嗯。北斗姐说她的船近期会出航,可以顺路捎我一程。有万叶小哥同行,应该...没问题的。”
胡桃的眼神几不可察地黯淡了一瞬,一丝浓重的失落如同阴影般掠过她的眼底,但她迅速垂眸,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颤动,将那抹情绪完美地隐藏了起来,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天一捕捉到了胡桃那一闪而过的异样,她放柔了声音,安慰道:“放心啦,胡桃。我就是想去问问那位神明,看看她是否知道些什么。问清楚了,心里也就踏实了。不会有事的。”
“那......” 胡桃的声音忽然带上了一点急促,她抬起头,紧紧盯着天一的眼睛,仿佛想从里面找到某种保证,“那...如果,我是说如果...雷神她...也不知道呢?天一你...你还...还想......” 胡桃的话语有些凌乱,甚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后面的话似乎难以启齿,却又无比渴望知道答案。
天一明白了胡桃未尽的话语背后那深藏的恐惧——害怕她执着于寻找归家之路,永无止境,最终彻底离开。
她看着胡桃那强装镇定却掩不住紧张的模样,心里软成一片,她笑了笑,那笑容带着一种看开后的释然和温柔:“如果连稻妻的神明也不知道的话......那大概说明,穿越世界这种事情,或许连神明们也未必清楚吧。毕竟,这听起来本身就挺离谱的,不是吗?” 她的话语里,似乎已经为最坏的结果做好了心理准备,那是一种“尽人事,听天命”的坦然。
然而,这番体贴的、近乎放弃的话,却并未能让胡桃安心,反而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心中那扇名为“占有”和“恐惧失去”的闸门。
下一秒,胡桃猛地离开了座位。她的动作快得惊人,带着一种决绝的气势,几步绕到天一身边,在天一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张开双臂,紧紧地、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地搂住了她!胡桃将头深深埋进天一温暖而柔软的胸脯里,像只寻求庇护和确认所有权的幼兽,用力地蹭了蹭。
天一能清晰地感觉到,胡桃环抱着她的手臂在微微颤抖,那埋在她怀里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细微的颤音,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勇气,断断续续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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