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的笑声渐渐停歇,文渊神色凝重,大步上前,一把拉起契苾摩诃,郑重其事地说道:“契苾摩诃,听好了,这群马归我所有,这一点毋庸置疑,哪怕你的可汗亲临,也绝无可能将马带走。就凭你之前那蛮横无理的态度,我杀了你们都不为过。然而,我选择只是打晕你们,只因我不想轻易取人性命。如今你们都已清醒,何去何从,由你们自己决定。你们的马匹、武器,都在马群那边。我丑话说在前头,若你们还妄图打我马的主意,唯有死路一条;若想离开,东西尽可带走。”
契苾摩诃仿若仍沉浸在对 “仙子姐姐” 的惊叹中,眼神有些迷离,直愣愣地盯着文渊,一时竟忘了回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如梦初醒,眼睛快速眨动,像是在努力消化文渊的话,思索片刻后,开口问道:“我想弄明白,我们究竟输在哪里?”
阿史那芮嘴角勾起一抹娇俏的笑意,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说道:“你们输在了这里。” 紧接着,她绘声绘色、详详细细地讲述起来,从如何偶遇野马群,怎样费尽周折驯服那两匹马,再到与狼群惊心动魄的对峙,一桩桩、一件件,听得契苾摩诃和围拢过来的斥候小队目瞪口呆,嘴巴都合不拢。
“实不相瞒,起初我们确实打算将你们解决掉。” 阿史那芮目光转向文渊,继续说道,“是第五公子,后来不知出于何种考量,让我稳住你们,同时安排青衣妹妹隐匿在马群之中,随马群一同靠近,然后绕到你们身后。待公子与你交谈,吸引住你们的注意力时,青衣妹妹便出手,将你们一一打晕。就这么简单,你们便被制伏了。”
众斥候听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满是尴尬之色,纷纷低下头去。
“其实,你们不过是奉命行事,并非罪大恶极之徒。所以,我实在不想因为两匹马,就让你们丢了性命。” 文渊接过话茬,说道,“只是,我有些不解。即便你们先发现马群,可这马群本就是无主之物,且是会四处奔逃的无主之物。按理说,谁捉住就该归谁,而非谁先看到就归谁。按你们的逻辑,当你们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时,我就已经看到了你们这支斥候小队,你说是也不是” 文渊目光炯炯,直视契苾摩诃。
“是。” 契苾摩诃恭恭敬敬地回答。
“然后,我还成功俘获了你们这支斥候小队,是也不是?”
“是。”
“更重要的是,我不仅能俘获你们,还有能力杀掉你们,对不对?”
“对。” 契苾摩诃依旧配合地回应。
“最关键的是,你们主动对我们发起进攻,我完全有理由杀了你们,是不是?”
“是。” 这次,不只是契苾摩诃,其他斥候也跟着齐声回答。
“如此说来,你们的性命现在是属于我的了。对不对?”
“对!” 五十多人的回答整齐而响亮,透着一股别样的气势。
“也就是说,现在我可以把你们当作我的奴隶了。是不是?”
“是。” 契苾摩诃和队员们毫不犹豫地应道。
“既然如此,那我的话,你们就得听从,是不是?”
“是!”
“好,那么现在,你们自由了,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要再打我那马的主意了。”
文渊满脸笑意,目光扫过这群大汉,又看看周围一脸不可置信的众人,随即仰头哈哈大笑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大笑,如同一记惊雷,将斥侯们从恍惚中惊醒。契苾摩诃怔怔地望着文渊,一时间不知所措,然后把目光投向阿史那芮,嗫嚅着说道:“公主,这……”
阿史那芮缓缓站起身来,神色郑重地对文渊说道:“第五公子,在我们草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我们草原之人信奉强者。对待战俘,通常只有几种处置办法,要么直接杀掉,要么用来祭天祭祖,要么索取赎金,要么编入军队,要么收为奴隶。如今,他们已是你的战俘,处置之权在你。无论是杀了他们,收为奴隶,还是编入军队,都行。可你若就这么放走他们,他们已然无处可去,唯有死路一条。”
“那,我该如何是好?” 文渊轻声询问阿史那芮,“放他们自由,不行吗?”
“不行!” 阿史那芮语气笃定,斩钉截铁地说道,“你要么收下他们,要么杀了他们。如果在他们尚未意识到被你俘虏之时放走,或许还有活路;可如今他们已知晓,便只能听凭你处置了。”
文渊沉思片刻,面向众人说道:“好吧,我收下你们了。但你们并非奴隶,而是我的军士。” 说着,他抬手一指奎木狼,“他,就是你们的头领。”
“是!” 斥侯们齐声高呼,原本紧绷的表情瞬间放松下来,眼中也有了光彩。
正此时,一声悠长的狼嚎突兀地在驻地响起,那声音仿佛一把锐利的刀,瞬间划开夜的宁静。众斥候条件反射般,神色一凛,双手迅速握紧各自的武器,警惕的目光如鹰隼般四处扫视。不过转瞬,远处传来几声略显稚嫩的狼嚎,像是在回应方才那声悠长的呼唤,一老一少的狼嚎交织,在夜空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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