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测器尖锐凄厉的警报声在狭窄古老的通道内疯狂回荡,撞在冰冷的砖石墙壁上,又反弹回来,刺得人耳膜生疼,心脏也随之狂跳,几乎要炸开胸腔!
那扇巨大的、锈蚀斑驳的青铜门,如同沉睡的太古巨兽,无声地矗立在通道尽头。门上那些模糊扭曲的异兽雕刻和亵渎符文,在矿灯摇曳的光线下,仿佛活了过来,投下扭曲蠕动的阴影。难以形容的、沉重如山的邪恶压迫感,如同粘稠的墨汁,从门扉的每一个缝隙中丝丝缕缕地渗出,弥漫在空气中,几乎要凝结成实质。
阿钉脸色煞白如纸,手忙脚乱地试图关掉那吵得人心慌意乱的探测器,但仪器仿佛彻底失灵,只是更加疯狂地尖啸着,屏幕上的能量读数一路飙升,最终“啪”的一声轻响,屏幕漆黑,冒出一缕青烟——竟是被那恐怖的能量场直接烧毁了电路!
死寂,瞬间降临。
只剩下三人粗重压抑的喘息声,以及那无孔不入、仿佛能侵蚀灵魂的冰冷压迫感。
“走……快走!”阿钉的声音干涩发颤,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句话。他背上王珍珍,第一个向后转身,想要原路退回那充满浮尸的排污管道。哪怕面对那些怪物,也比待在这扇散发着极致不祥的门前要好!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
“嘎吱……嘎吱吱……”
一阵令人牙酸的、缓慢而沉重的金属摩擦声,突兀地从身后响起!
两人身体猛地僵住,如同被冰水浇头,血液瞬间冻结。
他们极其缓慢地、一点点地回过头。
只见那扇本该被岁月和锈蚀彻底焊死的青铜巨门,其中一扇,竟然正在……自行缓缓地、向内打开!
没有任何人推动!就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巨手,在门后缓缓拉动!
门缝逐渐扩大,后面是更加深邃、更加纯粹的、连矿灯光束都无法穿透的浓稠黑暗!一股更加古老、更加阴冷、带着无尽岁月尘埃和死寂气息的风,从门缝中吹拂而出,掠过他们的皮肤,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门缝之后,那无尽的黑暗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苏醒了。并且,正在“注视”着他们。
阿钉的呼吸骤然停止,瞳孔放大到极致,握着砍刀的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那是源自生命最本能的、面对无法理解、无法抗衡的绝对未知时的大恐怖!
马灵儿同样感到灵魂战栗,但她强行压下那几乎要摧毁理智的恐惧,猛地将暗蚀之刃横在身前,微弱的金光自她体内艰难亮起,试图对抗那无孔不入的邪恶威压。她能感觉到,门后的存在,其层次远超之前遇到的任何怪物,甚至……可能不逊于全盛时期的她!不,或许更加……古老和诡异!
“后退……”她嘶哑地低喝,护着阿钉和王珍珍一步步向后退却,目光死死锁定着那不断扩大的门缝。
然而,他们后退的速度,远不及那青铜门开启的速度!
“嘎吱——轰!”
沉重的门扉终于彻底洞开,撞在内侧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露出了门后完整的景象。
矿灯的光束颤抖着投入那片黑暗。
那似乎是一个极其广阔的地下空间,远非这条狭窄通道可比。光线所能照亮的有限范围内,隐约可见一根根需要数人合抱的、布满凿痕的古老石柱,支撑起望不到顶的穹窿。地面上散落着无数巨大的、早已腐朽的白骨,有些明显不属于任何已知生物,扭曲的骨架结构令人不寒而栗。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尘土和一种奇怪的、类似于檀香却又混合着血腥的陈旧气味。
而在空间的最中央,光束的边缘,隐约照见了一个巨大的、由黑色巨石垒砌而成的祭坛。祭坛上刻满了比青铜门上更加复杂、更加亵渎的图案,许多地方呈现出暗红色的、仿佛干涸血液浸染后的色泽。
祭坛之上,空空如也。
但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和被注视感,源头正是那里!
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庞大无比的存在,正端坐于祭坛之上,冷漠地俯视着闯入巢穴的蝼蚁。
“嗡……”
就在两人精神紧绷到极致之时,一阵极其细微、却仿佛直接响在脑海深处的低语声,毫无征兆地出现了。
那并非任何一种已知的语言,声音扭曲、沙哑、充满了非人的韵律,时而如同亿万昆虫的嘶鸣,时而又像是大地板块摩擦的呻吟,时而又夹杂着仿佛来自遥远星辰的、冰冷疯狂的呓语……
这低语声并不响亮,却拥有一种可怕的穿透力,无视一切物理阻隔,直接钻入意识深处,撩拨着人类最原始的恐惧,勾起内心最阴暗的思绪,甚至开始扭曲对现实的认知!
阿钉猛地抱住了头颅,发出痛苦的低吼,身体蜷缩起来,眼神开始涣散,脸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仿佛正在抵抗某种可怕的精神侵袭。“闭嘴……闭嘴……滚出去……”他无意识地嘶语着,显然遭受着极大的痛苦。
马灵儿也感到头痛欲裂,那低语如同无数冰冷的细针,不断刺穿着她的意识壁垒,试图钻入她的灵魂!她死死守住灵台最后一丝清明,马家神力自主运转,额间那黯淡的金色符文再次浮现,艰难地抵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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