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层空间内,死寂取代了之前的能量轰鸣,唯有伍争那逐渐衰弱的、充满痛苦与不甘的能量嘶鸣还在回荡。他庞大的混沌能量体如同漏气的皮囊,在不断溃散、坍缩,法阵破碎的反噬和将臣那匪夷所思的“倒流”一击,几乎将他推向了彻底湮灭的边缘。
那翻滚的暗红色能量云似乎也因核心的崩溃而变得稀薄、紊乱,不再有新的血色能量柱灌注下来。
将臣仿佛对正在衰亡的伍争失去了所有兴趣,他缓缓转过身,那双淡漠的金色瞳孔扫过惊魂未定的众人,最后落在了被马小玲和况天佑下意识护在身后的王珍珍身上。
王珍珍接触到他目光的瞬间,身体微微一颤,并非完全是恐惧,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她体内,那融合了马灵儿最后残魂与意志的新生力量,如同温顺的溪流,缓缓流淌,抚平了之前的撕裂痛楚,带来一种奇异的清明与坚韧。一些破碎的画面——古老的战场、盘古实验场的冷光、马灵儿决绝的背影——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不再带来痛苦,反而像沉淀的记忆。
“有趣的小东西。”将臣看着王珍珍,语气平淡,却似乎比看伍争时多了一丝极淡的兴致,“旧的执念散去,新的种子却发芽了……盘古那帮家伙,偶尔也会弄出点出乎意料的作品。”
他的目光又转向况天佑。此刻的况天佑,依旧维持着半僵尸化的状态,鳞甲未完全消退,眼中绿芒闪烁,喘着粗气,努力对抗着体内那股暴戾的杀戮欲望,看向将臣的眼神充满了警惕与一种源自血脉的复杂悸动。
将臣微微歪头,似乎在仔细感知着什么,然后轻轻“啧”了一声。
“粗糙。”他评价道,仿佛在点评一件失败的手工艺品,“力量灌进去了,却没告诉你怎么用。弄得人不人鬼不鬼,难看。”
他忽然抬起手,对着况天佑隔空轻轻一点。
没有光芒,没有能量波动。
但况天佑却猛地浑身一震!仿佛有一股冰冷却无比精纯的力量瞬间注入他体内,并非压制,而是如同最高明的工匠,精准地梳理着他体内狂暴杂乱、濒临失控的能量流,将那盘古改造带来的暴戾因子强行抚平、约束,并与他本身的僵尸血脉进行了一种强制性的、却异常和谐的**调和**!
况天佑发出一声闷哼,周身的鳞甲迅速消退,眼中的暴戾绿芒也渐渐隐去,恢复了清明。他感到那股几乎要将他撕裂的痛苦和杀戮欲望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如臂指使的、强大而**稳定**的力量感!虽然依旧冰冷非人,却不再有失控的风险。
“天佑!”马小玲惊喜地看着他恢复正常。
况天佑自己也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复杂地看向将臣。他……帮了自己?为什么?
将臣却已经移开了目光,仿佛只是随手修好了一个坏掉的玩具,不值得再多关注。他看向那仍在缓慢溃散、发出不甘嘶鸣的伍争能量团。
“失败的实验品,冗余的数据,早该清理了。”将臣的语气如同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看了场无聊的闹剧,总得收点门票。”
他对着伍争那团混乱的能量,随意地……打了个响指。
啪。
一声轻响。
伍争那充满了数千年怨恨、野心、痛苦的嘶鸣声,戛然而止。
他那原本还在挣扎扭曲的混沌能量体,如同被戳破的肥皂泡,又像是被橡皮擦从画纸上抹去的污迹,没有任何惊天动地的爆炸,就在众人眼前,无声无息地、彻底地……
**湮灭**了。
连同他最后一丝存在的气息,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仿佛这个世界上,从未存在过一个叫伍争(吴征)的存在。
盘古族的禁忌实验产物,引发香港末日危机的元凶,就在将臣如此随意的一个响指下,迎来了如此微不足道、却又无比彻底的终结。
马小玲、况天佑、明日,甚至王珍珍,都怔怔地看着伍争消失的地方,一时间难以接受。他们拼死抗争、付出巨大代价都无法战胜的敌人,就这样……没了?
一种极度的不真实感和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他们。
这就是真祖将臣的力量?这就是他们在绝对力量差距下的……渺小?
将臣仿佛做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他甚至无聊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然后,他的目光再次投向远方,仿佛穿透了破碎的ICC,看到了整个满目疮痍的香港。
“戏看完了,垃圾也清理了。”他淡淡地说着,身影开始逐渐变淡,如同融入空气的水彩,“这里……真是破得够难看的。”
他的目光最后似乎若有若无地扫过王珍珍和况天佑。
“种子种下了,能长成什么样,看你们自己了。”
“至于打扫战场……这种麻烦事,就留给‘专业人士’吧。”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从未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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