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拳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难以置信地看着高台下那诡异的一幕。不可一世的火云邪神,竟然对着一个来历不明、衣衫褴褛的年轻人低头喊“主人”?这简直比看到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荒谬!
几个原本蠢蠢欲动,想上来表忠心的保镖也僵在了原地,进退两难。他们看看眼神呆滞、透着诡异顺从的火云邪神,又看看那个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年轻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伍争对周围的反应视若无睹。他微微闭上眼睛,仔细感知着通过那一丝本源尸血与火云邪神建立起的微弱联系。这种联系并不牢固,更像是一个粗糙的精神暗示和血脉压制,勉强让火云邪神的本能畏惧压倒了他的自我意识。
“粗糙的控制…”伍争心下不满。若是全盛时期,一个念头就足以将这种级别的存在转化为绝对忠诚的血裔仆从。但现在,只能做到这种程度,而且还需要持续消耗他本就不多的力量来维持。
必须尽快找到这个世界的“钥匙”,解开部分封印。
他睁开眼,看向火云邪神,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找个安静的地方。”
火云邪神身体微微一震,似乎挣扎了一下,但眼底那抹暗红闪烁,立刻将那股微弱的反抗意识压了下去。他恭敬地低下头:“是,主人。请随我来。”
说着,他转过身,对着那些还在发愣的手下厉声喝道:“都滚开!今晚的事,谁敢说出去半个字,我把他剁碎了喂狗!”
虽然他的状态诡异,但积威犹在。手下们噤若寒蝉,连忙低下头,慌乱地清理现场,驱散那些还在看热闹的客人。很快,拥挤喧闹的拳场就变得冷清下来,只剩下满地狼藉和弥漫的不安气氛。
火云邪神引着伍争,穿过几条更加隐蔽的通道,来到位于旧楼深处的一间办公室。这里隔音极好,装修奢华却透着一种暴发户式的庸俗,墙上还挂着一些猛虎下山的赝品画和夸张的刀剑装饰。
“主人,您请坐。”火云邪神如同最恭顺的仆人,拉开那张宽大的皮质老板椅。
伍争没有坐,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香港夜晚依旧璀璨的灯火。这具身体视觉普通,但他能感知到这座城市浮华之下涌动的各种气息——贪婪、欲望、混乱…以及零星几点相对纯净旺盛的“气”,应该是所谓的武者。
“说说罗刹教,还有…你知道的,关于‘气’的修炼。”伍争背对着火云邪神,声音平淡。
“是,主人。”火云邪神如同被按下播放键的录音机,开始机械地叙述起来。
从他的叙述中,伍争对这个世界的势力分布和力量体系有了更清晰的了解。
罗刹教,亚洲最大的黑帮势力之一,教主“老邪神”武功深不可测,麾下有东、南、西、北四仓天王,各自掌管一方势力。火云邪神便是西仓天王,主要负责香港地区的事务。教中高手如云,除了正统武功,似乎还网罗了一些邪门歪道的术法。
而与之对抗的,主要是以“龙虎门”为代表的正道武者。龙虎门掌门王小鹰及其弟子王小虎、石黑龙等人,修习正宗佛门内功《九阳神功》和《易筋经》,武功高强,行事正派,是罗刹教在香港扩张的主要障碍。
除此之外,还有日本罗刹教、韩国白莲教等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江湖纷争不断。
至于“气”的修炼,在这个世界被称为“内功”。通过特定的呼吸法和招式锤炼,在体内产生一股能量(内力),可以用来强身健体、克敌制胜。高深的内功心法如《九阳神功》、《易筋经》等,能修炼出至阳至刚或淳厚绵长的内力,威力巨大。而一些邪派武功则进展迅猛,却容易损伤根基,甚至迷失心性,如火云邪神自己修炼的《火云掌》就有此类隐患。
“…龙虎门的《九阳神功》至刚至阳,对我们的邪派功法有一定的克制作用…”火云邪神提到龙虎门时,眼神中下意识地流露出一丝忌惮和怨恨,但很快又被呆滞取代。
《九阳神功》?伍争记下了这个名字。至阳至刚的能量?听起来似乎有点意思,或许能稍微刺激一下他这死寂的血脉。
“最近有什么计划?”伍争换了个问题。他需要混乱,需要更多的血食和试验品来恢复力量,也需要机会接触这个世界的“本源”。
“近期…教主下令,要尽快扫清香港的障碍,尤其是龙虎门…”火云邪神回答道,“我们正在暗中整合香港本地的帮派,不肯归顺的就直接除掉。另外…也在想办法拉拢或者对付一些本地的富商政要,获取资金和支持…”
很标准的黑帮扩张流程。伍争对此毫无兴趣,但可以利用。
“加快速度。”伍争命令道,“用你最拿手的方式,让这座城市更乱一点。我需要…更多的‘养料’。”
他说的养料,自然是指高质量的气血。普通人的气血过于稀薄,唯有修炼过内功的武者,才勉强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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