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在地上的饵猛地一颤,抬起头,透过被泪水和恐惧模糊的视线,惊恐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他以为接下来的会是比死更难受的折磨。
沈妄没有看他,视线落在地上一片狼藉的水晶碎片和酒液上。
伸出脚,用昂贵的定制皮鞋尖,轻轻拨了一下闪着寒光的玻璃碴。
“第一课,”他开口,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学会清理你弄出的烂摊子。”
饵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用手,”沈妄补充道,声音压得更低,“一片一片,捡干净。”
这句话像一道电流,让饵瞬间回过神来。
他看着那些锋利的碎片,恐惧像冰水从头顶浇下,但他不敢违抗,只能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捡第一块玻璃。
沈妄不再看他,径直走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门“咔哒”一声关上。
他后背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湿,紧紧贴在皮肤上,一阵黏腻的冰凉。
刚才用后背挡在了秦彻和饵的中间。
那个瞬间,脑子里什么都没想,身体就自己动了。
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阻挡秦彻视线时的灼热感。
是反抗,对着秦彻,最直接,最赤裸的反抗。
而秦彻,没有惩罚他。
这个结果,比任何鞭笞都让沈妄的血液感到冰冷。
第二天,早餐的气氛平静得诡异。
空气里弥漫着咖啡的醇香和烤面包的焦香,却压不住那份凝固般的死寂。
秦彻坐在主位,慢条斯理地切着盘中的煎蛋,金黄的蛋液缓缓流出。
沈妄垂首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饵则像个真正的仆人,僵硬地站在餐厅的角落。
他的手指上贴着几个创可贴,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生怕发出一丝声音。
“过来。”秦彻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声音不大,却让整个餐厅的空气都为之一震。
沈妄依言上前,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秦彻从手边的黑色丝绒盒子里,取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枚戒指,铂金的,款式极简,没有任何花纹。
沈妄的目光落在戒指内圈,那里刻着一个极小的,几乎无法辨认的字母——“W”。
“昨天,你教了我一件事。”秦彻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一个合格的老师,需要有自己的管辖区。”
他抬眼,视线落在沈妄脸上,将那枚戒指放进了沈妄摊开的掌心。
戒指接触到皮肤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冰凉顺着指尖窜上沈妄的手臂。
“从今天起,云顶天宫一楼的安保系统,和所有内务人员的调配,归你管。”
沈妄的指尖触碰到那片冰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权力?不,这是更精致的狗链。
秦彻给了他一片小小的领地,却也意味着,他的一举一动,都将被这套系统更严密地记录、分析、审视。
“别让我失望,沈妄。”秦彻的声音轻得像情人间的呢喃。
沈妄握紧了手中的戒指,冰冷的金属硌着掌骨,带来清晰的痛感。
没有迟疑,膝盖弯曲,重重地跪了下去。
“是,主人。”
他将戒指戴在了自己左手的食指上,尺寸正好。
冰凉的金属环箍紧了手指,像一个永不松脱的烙印。
当他抬起头时,那双死寂的眼睛,隔着几步的距离,与秦彻在空中无声地对撞。
没有感激,只有接受。
像一头被套上更华丽鞍具的狼,低下了头颅,但眼神里的野性,不减反增。
秦彻很喜欢他这个样子。
这种身在笼中,心比天高,却又不得不向他臣服的姿态,让他感觉自己驯养的不是一条狗。
是一头真正的,狼王。
他靠回椅背,端起咖啡,嘴角的笑意真实了几分,带着一丝玩味。
拿到权限后,沈妄没有回房,直接去了位于一楼的安保中控室。
林伯正站在里面,背着手,似乎在等他。
“妄先生。”
他微微躬身,态度一如既往地恭敬,但那双总是温和的眼睛里,多了一丝复杂的东西。
沈妄没有理会,径直走到主控台前,将戴着戒指的手,按在了认证区域。
“滴——权限确认,二级管理员,沈妄。”
系统的电子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屏幕上,整个云顶天宫的建筑结构图和人员分布瞬间展开,密密麻麻的光点像一张巨大的星图。
沈妄的第一个动作,是调出人员名单。
他找到“阿诺”的档案,将名字删掉,重新输入了一个字。
“饵。”
修改了饵的房间分配,从原本拥挤的仆人房,调到了自己隔壁那间空置的客房。
做完这一切,又打开了区域管理模块,起草了一条新的指令。
“B栋二层西侧,划为内部训练区,即刻起,启动教学免打扰模式,暂停该区域所有常规巡逻及非必要的监控探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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