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偏不听。”
藤堂喉咙一哽,眼圈突然红了。
“我这条命……是你当初拼了两条腿,从火堆里扒出来的。”
他声音低下去,像在跟自己说话:“我不懂你为啥救一个废人。
可你救了,那就是救命恩人。
我没爹没娘,也没钱没背景,这条命,是我唯一能拿出来的东西。”
“你不稀罕别的,我也没别的可给……那我就跟着你,进了这个烂组织。
用命还你——这辈子,都还不完。”
话音落,胥炼“噗”一声笑了出来。
不是冷笑,是那种“你这傻子真逗”的笑。
藤堂被他笑得浑身发毛,脑子一热,竟鼓起胆子,直接瞪过去:
“你笑什么?”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怕啊!怕胥炼一巴掌拍碎他天灵盖。
可奇怪的是……他心里居然不慌。
莫名有种直觉:这人,不像是会随便杀人的人。
他硬着头皮问了。
胥炼抬眼,看了他好几秒,眼神里带着点无奈,还有点……新鲜。
“我笑你啊。”他懒洋洋道,“你这救命恩人说得一点没错——你这人,真不适合混这种地儿。”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那具还没凉透的尸体,又瞟了眼还在忙活的木下。
“你看看周围,哪个人像正常人?
那倒地的,是疯子。
那边动尸体的,是癫子。
你那个‘恩人’,嘴上仁义,背地里拿你当棋子。”
他声音不大,却像锤子,一锤一锤砸在藤堂心口:
“可你呢?你走路带风,说话干脆,枪法准,战术稳——我敢说,你当年一定是当兵的,正经的兵。”
“不是什么地下黑作坊里,偷偷摸摸搞淘汰科技的‘特勤杂牌军’。”
藤堂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
他想骂,想反驳,想说“这组织养了我十年”,可话到嘴边,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呆住了。
像是被剥了壳的鸡蛋,光溜溜地站在冷风里——忽然发现自己一直以为的“家”,其实是口铁笼子。
胥炼见他不吭声,就知道他信了。
于是,他慢悠悠补了一句:
“不过,我要是再说一件事儿,你怕是要当场晕过去。”
话说到一半,身后突然“咳咳咳”一阵,像破风箱在拉。
明智光彦捂着胸口,脸都咳紫了。
“你闭嘴吧。”胥炼头都没回,“你肺咳烂了,我今天该说的也照说不误。”
明智光彦一愣,突然清醒了。
他不是当年那说一不二的指挥官了。
现在,他是这间屋子最没用的累赘。
连喘气,都显得多余。
见识过胥炼那套神乎其技的操作,明智光彦心里门儿清——这辈子,他跟胥炼压根儿就不是同一个层级的人。
别说平起平坐了,连站在他影子里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他回想起刚才胥炼说话时的样子,那眼神,平得像一滩死水,可底下翻腾的,全是能把人骨头都冻碎的杀意。
明智光彦瞬间懂了:自己现在,就是个会走路的记忆硬盘,还是那种没密码、随时能被拆开读取的。
不想被当场扒光脑子,最好的办法就是——闭嘴。
他甚至不敢想,如果自己哪天真死了,胥炼会不会直接动手,把他的脑浆子掏出来,像翻U盘一样,一点一点把记忆全倒出来。
可他不能死。
他还没找到那个藏在暗处的仇人,还没亲眼看着藤堂平安。
藤堂这傻小子,背着他一路跑,哪怕自己都快断气了,也没松过手。
所以他不怕死。
怎么死都行,被车撞、被刀捅、被雷劈——他都认了。
但,得等他完成心愿之前,不能闭眼。
……
“你不能动副教主!”藤堂突然吼了一声,声音发抖,却硬是挡在前面,“我知道我打得过你?做梦!但我这条命,好歹是你想动他之前,得先踩过去的路!”
藤堂不是傻子。
他就是脾气倔,跟这组织格格不入,才被压在底层。
可能从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窝里爬到总队长的位置,他要是真蠢,早就被人活活嚼碎了。
再说,他跟明智光彦熟得不能再熟。
光看两人那眼神一碰,他心里就有数了——刚才那几秒的沉默,根本不是聊天,是威胁。
明摆着,胥炼拿刀顶着明智的后脑勺,逼他听话。
胥炼愣了两秒,随即笑了。
他忽然明白过来:这藤堂能在这群疯子堆里活到今天,还坐上总队长的位子,说明他不只是能打,更懂生存规则。
在这种地方,手下人都是一茬一茬换的,谁有用留着,没用就当废料扔。
可藤堂不一样。
他不仅有能耐,还有人缘。
底下人信他,认他。
要不是他稳得住,这基地早乱成屠宰场了。
想通了,事就好办了。
“行啊。”胥炼耸耸肩,语气轻松得像在聊天气,“我没威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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