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的大门依旧虚掩着,夜风从门缝里灌进来,带着一股比白天更浓的霉味。林渊推开门,锈灯的青蓝火焰照亮了空旷的大厅,书架投下的影子在墙上晃动,像一个个站着的人影。
他直奔古籍区,之前界钥打开的通道门还在天花板上,只是此刻门的虚影变得暗淡,边缘缠着几缕淡青色的雾痕——是灯墟之灵的残魂。林渊举起锈灯,火焰朝着雾痕烧去,雾痕发出“滋滋”的声响,很快化作青烟消散。
通道门重新变得清晰,林渊踩着书架爬上去,伸手触碰门板。界钥自动从他口袋里飞出,嵌入门上的凹槽,“咔哒”一声,门缓缓打开,里面不再是通往三界缝隙的漆黑通道,而是一个狭窄的阁楼空间——这里是图书馆的天花板夹层,堆满了破旧的桌椅和废弃的书籍,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灯雾气息。
“阿九?”林渊轻声喊着,锈灯火焰在前方引路。夹层深处传来一阵微弱的哭声,他循着声音跑过去,看见一个穿白色校服的女生蜷缩在角落,正是阿九!她的身体比之前更透明,周身缠着淡青色的魂丝,像锁链一样将她捆在墙上。
“林渊……”阿九听到声音,慢慢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你终于来了……我被关在这里好久了……”
林渊冲过去,想用锈灯火焰烧断魂丝,却被阿九拦住:“别烧!这是灯墟之灵的‘缚魂丝’,一烧就会收紧,会把我的魂丝扯碎的!”
“那怎么办?”林渊急得团团转,看着阿九痛苦的样子,心里像被刀割。他想起张雅说的“灯芯在图书馆的天花板上”,难道阿九就是灯墟之灵口中的“灯芯”?
“灯墟之灵把我当成了‘引路灯芯’,用来吸引其他魂灵进画本。”阿九的声音越来越虚弱,身体开始浮现出细碎的光点,“它没告诉你,二十年前的灯墟封印,是用七个冥灯者的魂丝做的‘灯芯’,我就是其中一个……老狗当年没杀我,只是把我的魂丝抽出来,藏在了图书馆的天花板里,后来被灯墟之灵发现,就把我变成了它的工具。”
林渊愣住了,他一直以为阿九是渊用残魂造的灯傀,却没想到她是二十年前的冥灯者!老狗为什么要骗他?为什么要把阿九的魂丝藏在这里?
“老狗骗你,是为了让你安心成为冥灯者。”阿九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她知道灯墟之灵早晚会醒,需要一个完整的冥灯者来重新封印它。我是当年唯一活下来的冥灯者,只有我的魂丝能找到其他六个‘灯芯’的位置……林渊,你得找到他们,在第七天之前,把七个灯芯集齐,重新封印灯墟之灵,否则……”
阿九的话突然停住,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周身的缚魂丝开始收紧,淡青色的雾痕从魂丝中渗出来,钻进她的身体里。“它来了!灯墟之灵的残魂来了!”阿九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一枚淡青色的玉佩塞进林渊手里,“这是我的魂丝玉佩,拿着它,能找到其他灯芯……快走吧!别管我!”
天花板夹层突然剧烈震动,淡青色的灯雾从四面八方涌来,凝聚成灯墟之灵的虚影:“想走?没那么容易!阿九是我的灯芯,你想带走她,就得留下你的魂丝!”
灯雾化作无数支铅笔,朝着林渊刺来。林渊急忙将阿九护在身后,举起锈灯抵挡。火焰与铅笔相撞,发出密集的“滋滋”声,可铅笔源源不断,很快就将他逼到了夹层边缘。
“林渊,快走!”阿九突然用力推开他,自己朝着灯墟之灵的虚影扑去,“我帮你挡住它!你去找其他灯芯!记住,第七天的天台,一定要凑齐七个灯芯,否则所有人都会死!”
阿九的身体与灯雾虚影相撞,发出一阵刺眼的强光。林渊被强光逼得闭上眼,等他再睁开时,阿九已经不见了,只有那枚魂丝玉佩还在他手里发烫,天花板夹层的通道门正在缓缓关闭。
“阿九!”林渊冲过去想拉住门,却被一股力量推了出去,重重摔在古籍区的书架上。通道门彻底关闭,天花板恢复了原状,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林渊握紧玉佩,玉佩上浮现出一道细小的光痕,指向图书馆的文学区。他站起身,忍着身上的疼痛,朝着光痕的方向走去。文学区的第三个书架后面,藏着一本破旧的《灯墟志》,书页上画着七个小小的灯盏,每个灯盏旁边都标着一个地点——地下车库、教学楼顶楼、食堂后厨、操场角落、医务室、实验楼、图书馆天花板。
“这是七个灯芯的位置!”林渊翻开《灯墟志》,其中“地下车库”的灯盏已经亮起了一丝微弱的光,旁边写着“王浩,第三天消失者”,“图书馆天花板”的灯盏也亮着,旁边写着“阿九,第一灯芯”。
原来如此,灯墟之灵要找的“七盏灯”,就是这七个冥灯者的灯芯,而消失者,是被灯芯的力量吸引过来的“祭品”。只要在消失者被吞噬前,找到对应的灯芯,就能阻止他们变成“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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