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河藏在青灯镇的最东边,河岸两边长满了半人高的芦苇,芦苇丛里挂着无数盏白色的纸灯,纸灯上没有画任何图案,只有一行行模糊的字迹,像是被河水浸泡过的遗书。河水呈现出诡异的墨绿色,水面平静得没有一丝波纹,连风吹过都掀不起涟漪,只有河底偶尔传来的“咕咚”声,证明水下藏着东西。
“就是这里了。”老狗站在河岸上,引魂天灯的火焰朝着河底倾斜,“阿瑶的另一半魂丝,就封在河底的‘镇魂石’里。当年界守者用三块冥灯者的本命魂丝做封印,现在封印破了,黑色雾气就是魂丝被污染的征兆。”
林渊蹲下身,将界钥放在水面上。金色光芒透过墨绿色的河水,照亮了河底——二十米深的河底,立着一块半米高的黑色石碑,正是镇魂石。石碑上缠着三缕淡青色的魂丝,其中一缕已经变成黑色,正顺着石碑往上爬,污染另外两缕魂丝。石碑旁,飘着一缕淡粉色的魂丝,正是阿瑶的另一半残魂,正被黑色魂丝缠着,苦苦挣扎。
“阿瑶!”老狗急得声音发颤,举起引魂天灯就想往河里跳,却被林渊拉住:“别冲动!河水有问题,你看芦苇丛里的纸灯。”他指了指岸边的纸灯——刚才还模糊的字迹,现在竟清晰起来,写着“忘忧河水,饮之忘魂,触之失魄”,每个字都泛着黑色的光,像是在警告。
苏砚掏出镇灯铜盏,将铜盏凑近水面。铜盏里的淡青色光芒突然变暗,灯身上的花纹开始发黑:“河水被魂丝污染了,铜盏的力量都被压制了。林渊,你能用界钥的力量护住我们,潜到河底吗?”
林渊点头,握紧界钥,金色光芒从掌心扩散,形成一个透明的光罩,将三人一魂都罩在里面:“光罩能挡住河水的污染,也能让我们在水下呼吸,但最多撑半个时辰,必须尽快找到封印,救出阿瑶的魂丝。”
老狗抱着引魂天灯,率先走进河里。河水刚没过脚踝,光罩就发出“滋滋”的声响,水面上的黑色雾气被光罩挡住,无法靠近。三人一魂沿着河底慢慢往下走,越靠近镇魂石,黑色雾气越浓,河底的“咕咚”声也越响——那是被污染的魂丝在吞噬河底的鱼虾魂丝,发出的声响。
离镇魂石还有五米时,河底突然冲出一道黑色的水柱,水柱里缠着无数缕黑色魂丝,朝着光罩撞来。“是被污染的冥灯者魂丝!阿九的声音陡然拔高,半透明的身体在光罩里剧烈晃动,“这些魂丝原本是守护镇魂石的冥灯者残魂,现在被渊的力量污染,变成了‘噬魂水傀’!”
黑色水柱撞在光罩上,光罩表面泛起层层涟漪,金色光芒瞬间黯淡了几分。林渊能清晰感觉到魂丝里传来的吞噬力——它们在试图撕破光罩,钻进里面吸食众人的魂丝。他急忙将界钥举过头顶,金色光芒暴涨,在光罩外形成一道尖刺,朝着水柱刺去:“苏砚,用镇灯铜盏吸它们的魂丝!老狗,护住阿瑶的残魂,别让污染扩散!”
苏砚立刻举起镇灯铜盏,之前阿九塞进灯芯槽的青丝再次亮起,铜盏表面的花纹与界钥尖刺同步闪烁,一股强劲的吸力从铜盏口爆发。水柱里的黑色魂丝像被无形的手拽住,纷纷朝着铜盏飞去,刚碰到铜盏的淡青色光芒,就发出“滋滋”的灼烧声,黑色雾气被一点点剥离,露出里面原本的淡青色魂丝。
“有用!”苏砚大喜,往前递了递铜盏,吸力更强了。可没过多久,河底又冲出两道水柱,比之前的更粗,魂丝也更密集,其中一道水柱径直朝着镇魂石旁的粉色魂丝冲去——它们想先污染阿瑶的残魂!
“别碰阿瑶!”老狗嘶吼着,将引魂天灯挡在粉色魂丝前。引魂天灯的淡青色火焰与粉色魂丝交织,形成一道薄盾,堪堪挡住水柱的冲击。但老狗的魂丝本就虚弱,撑了没几秒,薄盾就出现了裂缝,黑色魂丝顺着裂缝钻进去,缠上了粉色魂丝的一角。
粉色魂丝瞬间发出凄厉的惨叫,被缠上的部分开始变黑,阿瑶残魂的气息也变得微弱起来。林渊看得心头一紧,猛地将界钥的力量分出一半,化作一道光链,缠住那缕黑色魂丝,强行将它从粉色魂丝上扯下来,甩向苏砚的镇灯铜盏:“快吸掉它!阿瑶的魂丝不能被污染!”
苏砚反应极快,铜盏口对准光链上的黑色魂丝,吸力全开。那缕魂丝被强行拽进铜盏,在淡青与金色光芒的交织下,彻底褪去黑色,变成一缕纯净的淡青魂丝,飘向反魂灯的方向——之前留在反魂灯里的冥灯者残魂,还在等着同伴归位。
可河底的噬魂水傀像是无穷无尽,又有四道水柱冲出,从四个方向围住光罩,魂丝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黑网,将光罩死死裹住。光罩的金色光芒越来越暗,林渊能感觉到界钥的力量在快速消耗,掌心的温度也在下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光罩撑不了多久,得找到污染的源头!”
“源头在镇魂石底下!”老狗突然喊道,她抱着引魂天灯凑近镇魂石,发现石碑底部的裂缝里正不断涌出黑色雾气,“是渊的第三残魂在作祟!它藏在石碑底下,用黑雾污染魂丝,制造噬魂水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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