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火电厂的烟囱在墨色夜色里像根锈蚀的巨针,林风站在厂外的断墙后,指尖捏着阴司借道符,符纸的凉意透过指尖渗进骨髓。还有一个半小时到子时,炼阵台的方向已亮起四盏青灯,灯光裹着怨魂的虚影,在夜雾里晃得人眼晕。
“各单位注意。”林风按住耳麦,声音压得极低,“阴差队守东、西、北三面围墙,用锁魂链织网,别放任何邪祟进出。张海峰,你带刑警队封死南门,重点盯货车,陈玄可能会用车辆运走七童魂的信物。”
墙后的阴差们同时点头,十道皂衣虚影悄无声息地散开,锁链在掌心泛着幽蓝的光,落地时竟没发出半点声响。张海峰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带着对讲机的电流声:“特警队已到位,南门布了三道防线,连只鸟都飞不出去。”
林风回头看向五阴兵,赵武的长刀在衣摆下蹭出寒光,哑巴张正往地上贴“速行符”,符光淡得像露水,却能让脚步轻如猫。“我们从北侧通风管道进,直扑炼阵台。”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飘在身边的红影上,“小红,你……”
“我跟你去。”小红的声音打断他,红裙的光在夜雾里凝得像块红宝石,她指尖捏着半块碎玉——是小石头的遗物,玉上的“石”字在阴气里泛着暖光,“我是七童的姐姐,我的魂能引动碎玉的气息,或许能扰乱阵眼。”
林风看着她眼底的决绝,想起码头地下室里她扑向傀儡的身影,终是点了头:“小心,别靠阵眼太近,阴气会蚀魂。”
小红的红裙轻轻晃了晃,算是应答。她飘到林风身前,红裙扫过地面的枯草,草叶上的霜花瞬间化成水汽——她的魂体因执念变得凝实,竟能影响阳间的物事了。
通风管道又黑又窄,锈屑不时落在肩头,带着股铁锈和阴气混合的怪味。林风举着镇魂令照明,令牌的青光在管道里投出长长的影,照亮前方蜷缩的黑影——是两只阴鼠,被陈玄的余党放来守管道。
“交给我。”小翠从林风肩头飘下,安魂香的青烟在掌心凝成个小圈,往阴鼠飘去。阴鼠的红瞳刚亮起,就被青烟罩住,挣扎了两下,化作两团黑烟散了,只留下两撮带阴气的鼠毛。
管道尽头是个检修口,掀开铁皮盖,炼阵台的景象赫然在目——
台中央的黑铁柱上缠着四道黑锁链,链端各锁着团模糊的魂影:刘梅的蓝布衫、另一名家暴受害者的碎花裙、王强的皮夹克、赵磊的工装裤。四盏青灯围着铁柱,灯芯里的怨魂气息正往铁柱上涌,铁柱顶端的黑晶球已泛出暗红,像淬了血。
五个黑袍余党站在阵眼四角,手里各捏着张阴符,符上的朱砂咒文在月光里蠕动。其中一人正往阵眼中央的石台上摆东西:个烧焦的窑炉铲、半块带灰的砖——是老王的遗物,陈玄要用这些信物强行召老王的魂!
“还有一刻钟到子时。”为首的余党看了眼怀表,声音阴恻恻的,“等老王的魂一到,恶魂阵成,陈玄大人就能借阴阳洞的阴气……”
话没说完,他突然僵住,目光死死盯着炼阵台东侧的阴影——小红的红裙正从阴影里飘出,红得像团火,直扑阵眼中央的石台。
“是红衣女鬼!”余党们瞬间慌了,举着阴符往小红掷去,“陈玄大人说了,她会来捣乱!”
阴符在半空炸开,化作五道黑蛇,往小红的魂体缠去。小红却没躲,指尖的碎玉突然亮了,暖光与红裙的光缠在一起,形成道红光屏障。黑蛇撞在屏障上,“滋滋”冒白烟,瞬间散了。
“就是现在!”林风低喝一声,从检修口跃出,镇魂令的青光直扑最前面的余党。赵武紧随其后,长刀劈向缠魂影的锁链,“当”的一声,锁链裂开道缝,刘梅的魂影在链端剧烈挣扎,蓝布衫的光忽明忽暗。
“拦住他们!”余党们疯了似的往五阴兵扑去,其中两人摸出阴骨幡,幡影里窜出两只阴鬼,青面獠牙,往哑巴张抓去。哑巴张往地上贴了两张“灭邪符”,符光一亮,阴鬼的爪子瞬间被烧成黑炭。
小红趁乱飘到阵眼石台前,红裙的光裹住老王的窑炉铲。铲上的阴气突然躁动,与小红的魂体共鸣——石台下传来“咚咚”的闷响,像有东西在地下撞。
“怎么回事?”林风分心往台下看,镇魂令的青光扫过地面,竟看见石缝里渗出丝丝黑水,带着股熟悉的腥甜——是阴水脉的水!
耳麦里突然传来老周的喊叫声:“林队!炼阵台地下有阴水脉!和清河县阴水村的地下水是通的!陈玄在用水脉传阴气!”
阴水脉相连!林风的心跳漏了一拍——难怪陈玄要在火电厂炼阵,这里的阴水脉能直接通到阴水村的养魂窟,他是想借两地的阴气同时炼阵!
就在这时,林风的兜突然发烫——是师父留下的玉扳指!他摸出扳指,只见玉面上竟凝出层白霜,霜花里隐约能看见个模糊的阵图,和炼阵台的纹路一模一样!
师父的扳指在感应阴阳洞的阴气!林风的瞳孔猛地一缩——难道师父也和这阴阳洞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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