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火电厂的警戒线外,天刚蒙蒙亮。林风站在炼阵台的废墟前,靴底碾过地上的阴尸粉,粉末在晨光里泛着黑亮的光,像没烧透的煤灰。张海峰拿着审讯记录走过来,纸页被晨风掀得哗哗响:“余党招了,全是干货。”
林风接过记录,指尖刚碰到纸页,就觉一股寒气顺着手臂往上爬——不是阴气,是字里行间的狠戾。“陈玄在清河县阴水村挖了‘养魂窟’,”张海峰的声音压得很低,“七童魂被锁在窟底的阴水脉里,用‘养魂玉’泡着,说是等阴阳洞开了,用他们的魂血当钥匙,能把洞门撑到三丈宽。”
“三丈宽?”林风的眉骨跳了跳。阴阳洞本是两界的细缝,撑到三丈,足够让阴界的厉鬼成群结队地涌进来。他翻到记录的后半页,余党的字迹开始潦草,显然是被吓得:“恶魂阵只是‘前菜’,陈玄要借阵眼的怨气引‘阴界鬼王’。他说鬼王爱吃童魂,只要把七童魂献出去,鬼王就会帮他在阳间建‘阴国’。”
阴界鬼王!林风攥着记录的手猛地收紧,纸页被捏出几道褶子。他想起《阴阳度魂录》里的记载:鬼王乃阴界至凶之魂,喜食生魂,所过之处,生灵皆成枯骨。陈玄这哪是想搞事,是想把南城彻底变成人间炼狱。
“老周呢?”林风抬头往电厂外看。
“在检测阴气残留。”张海峰指了指不远处的仪器车,“他说情况不太好。”
两人走到仪器车旁时,老周正盯着显示屏上的波形图,眉头拧成个疙瘩。屏幕上的红线像条疯了的蛇,在“危险值”区间上下窜:“恶魂阵的怨气是散了,但阴阳洞的阴气反而更强了。”他敲了敲键盘,调出对比数据,“这是一小时前的读数,现在的阴气浓度,比炼阵台没塌时还高两成。”
林风的指尖在车身上轻轻敲击。阴阳洞的阴气突然暴涨,只有一种可能——陈玄在阴水村那边动了手脚。他想起陈玄虚影消散前扔出的黑珠子,那聚阴珠的核心,怕是已经嵌进阴阳洞的阵眼里了。
“必须立刻去阴水村。”林风转身往警车走,“张海峰,你带特警队走高速,先封了阴水村的进出路。我和老周走水路,阴水脉能直通养魂窟,能快半个时辰。”
“水路?”张海峰愣了愣,“阴水脉里阴气重,还有陈玄布的‘蚀魂阵’……”
“有这个。”老周从工具箱里摸出个青铜罗盘,盘面刻着“避水符”,“我连夜改的,能在阴水里开条阳气道。”他顿了顿,又摸出张折叠的地图,摊开在车盖上,“对了,在余党身上搜着的,阴水村的详图,养魂窟标在阴水河边的旧庙里。”
林风低头看地图,旧庙的位置被红笔圈着,旁边画了个歪歪扭扭的蛇形标记——和小石头作业本上的一模一样。他的指尖刚碰到“旧庙”两个字,突然顿住:地图的角落,用铅笔写着行小字:“守窟者,灰衫,玉扳指。”
灰衫?玉扳指?
林风的心跳漏了一拍,猛地摸出自己兜里的玉扳指。扳指在晨光里泛着暖光,上面的纹路与师父留下的一模一样。他想起之前七童魂虚影里,小石头手里捏的青玉佩,也是同款纹路。
“余党招供时,提没提守养魂窟的人?”林风的声音有些发紧。
老周想了想,点头:“提了,说有个‘活傀儡’守在窟门口,穿灰布衫,戴玉扳指,眼神是直的,见人就杀。”他没注意到林风的脸色变化,继续道,“陈玄用‘控魂符’控制他,说是以前的‘老熟人’,最懂阴阳术,守窟最合适。”
老熟人……灰布衫……玉扳指……
林风的指尖开始发抖。师父失踪前,常穿件洗得发白的灰布衫,手上总戴着那枚玉扳指。当年师父说去“处理点旧恩怨”,从此杳无音信,难道……难道他被陈玄炼成了活傀儡?
“林队?”张海峰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你没事吧?脸色不太好。”
“没事。”林风把玉扳指攥紧,指节泛白,“地图我拿着,你让特警队准备好,我们一小时后出发。”
他转身往警车走,背影在晨光里显得有些僵硬。老周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张海峰,小声道:“你觉不觉得,林队好像知道那个‘活傀儡’是谁?”
张海峰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他认识林风十年,从没见他那样失态过。那玉扳指,他见过几次,林风说是师父留的念想。现在想来,那活傀儡的身份,怕是比他们想的更扎心。
警局审讯室里,三名黑袍余党被分别关押。最里面的审讯室里,余党正哆哆嗦嗦地交代细节:“养魂窟的门是‘血锁’,要用至亲的血才能开。陈玄说……说等七童魂当完钥匙,就把他们的魂骨磨成粉,混在阴尸粉里,能让活傀儡更听话……”
监控室外,林风站在玻璃后,看着余党的嘴一张一合,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至亲的血……小红是七童的姐姐,她的血能开血锁。可她的魂体已经快散了,要是再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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